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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才说你去调查女人是没用的。”

“嗯,”能势简短地应和了一声,继续说道,“不过,我还是先去查一下,这是我的工作。”

新田叹了一口气。在心里埋怨道,那就随你便吧。

“这个房间怎么办?你不住了吗?”

“怎么可能。我可不会浪费这么好的机会。深夜我会悄悄回来的。好不容易订了房间,一定要在这张看起来很舒服的床上睡一晚。”能势说着拿起了桌子上的房卡,“那你自便吧。这个房间是自动锁吧,只要关上房门就能自动上锁了?那么晚点联系。”

“啊,能势,等一下。”新田叫住了能势。

能势刚将房门拉开了一半,转过身来。看着他那张圆脸,新田问道:“手嶋的事情现在谁在调查?”

“手嶋……是说手嶋正树吧?”能势说。

“是的,现在谁在负责?”新田生生咽下了那句“这还用问吗!”

“哎呀,这个不太清楚……我去问问看吧。”

“不,不用了。你先走吧。”

能势点了点头,走出了房间。新田的目光盯着房门。可脑海里却浮现出了那张面颊消瘦的苍白的脸,嘴唇很薄,眼神里毫无感情。

新田注意到手嶋正树,是因为他觉得被害者冈部哲晴的生活方式很可疑。摆放在客厅里的六十英寸液晶电视,架子上陈列的巴卡拉的杯子,法穆兰的腕表,还有衣柜里的数十件阿玛尼服装。每样东西都和他这个普通上班族的身份不相称。

经过调查,这些奢侈品,都是在近一年内购买的。而且都是直接用现金支付的,可是冈部的现金账户,并没有大笔资金汇入的痕迹。

冈部究竟是从哪里得到的那么多钱。新田将注意力投向了冈部在公司的职位。他在财务部工作。

新田的预测得到了验证。通过对他们公司的内部调查,查明近一年内有二十几笔可疑的资金支出。总金额不下一亿日元。通过检查文件,发现有滥用甚至伪造管理者印章的情况。这件事隐蔽得很巧妙,一旦被蒙混过关,非实际操作者很难发觉责任人的不当行为。

如果冈部哲晴挪用公款了,那他近一年的生活方式就合乎情理了——财务经理紧张地说道,他的鬓角都被汗水浸湿了。

然而,新田考虑的是,能够操作账目的会不会还有其他人呢。如果冈部还有同谋,那么冈部一死,对于他的同谋来说真是少了一个大麻烦。

在这个推理之下浮出水面的人物,正是和冈部隶属同一部门的手嶋正树。手嶋大冈部三岁,他的职位比冈部更容易操作这种违法行为。虽然看起来像是个老实人,实际上直到两年前还沉迷于赌博,听说欠下了很多外债。

新田迫不及待地约见了手嶋。他的住所在练马区的住宅街,是一栋很旧的公寓,房间里的壁纸都变色了。与冈部的房间截然不同,一件奢侈品都没有。

手嶋当然已经知道发生了命案。而且,还从经理那里听说了冈部可能挪用公款了。

“真是难以置信。光是听说冈部被杀就让我很震惊了。”手嶋面无表情地摇着头说。

新田接下来又问了关于案件有没有什么线索,最近一段时间冈部的状态如何等一系列问题,想要由此挖出冈部和手嶋两人之间的关系。

可是手嶋的回答始终如一。那就是和冈部在公司以外完全没有交往,工作内容也没有交集,完全没有留意他挪用公款的事情。

“我本来就不属于外向型,而他呢,也不太擅长与人交往。他应该没有关系很好的朋友吧。”手嶋低声叽叽咕咕。

新田想确认他的不在场证明。问他十月四日晚上在哪里。

手嶋说在自己家。被问到有谁能够证明的时候,一开始手嶋说因为自己独居,没人能证明。但是过了一会儿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那天有人给他打过电话。而且打的不是手机,是家里的座机。

“给我打电话的,是以前交往过的女人。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不过还是闲聊了一会儿。大概五分钟左右吧。”

根据手嶋的回忆,电话是八点钟左右打过来的。

手嶋使用的是电话传真两用机。

“我和前女友交往的时候,住处附近的信号很差,手机经常打不通,才通过座机联络的。那时候也总是她给我打电话。”说完手嶋嘴边隐约露出了一丝胜利的浅笑。

手嶋的前女友名叫本多千鹤。经确认,她确实在十月四日的晚上八点左右用自己的手机给手嶋打过电话。她说当时自己身边还有一个朋友。新田也问询那个朋友。“没错。”那位朋友断言道。另外,通话记录也验证了证言的真实性。

从手嶋的住处到案发现场,无论使用什么样的交通工具都要花费一个小时以上。只要他的不在场证据成立,他是不可能实施犯罪的。

可是新田却没有完全接受。他认为还有两个疑点。第一个疑点是,有人给110打了报警电话。虽说据此推断出了准确的案发时间,但也成为了支持手嶋不在场证据的重要因素。报警人并没透露自己的姓名这一点也很可疑。会不会就是手嶋自己报警的呢?

另外一个疑点就是,与手嶋分别时他的表情。

如果你能解开谜团的话就尽管试试吧——他的表情给人一种这样的感觉。但是这也可能只是新田的错觉。别说第一起案件了,第二起、第三起案件看上去和手嶋都没有什么关系。现场留下的数字也解释不通。

新田用双手抓乱了自己的头发,感觉自己像一只陷入了死胡同的小虫子,一筹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