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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说过。对了,是可奈不好!晚上看急诊的人突然多起来了,安西竟也曾感到奇怪,现在终于知道原因了。

“对别人说过吧?”加山捕捉到安西宽表情的细微变化,低声追问道。

安西宽赶紧找补:“只对一个人说过,也许是那个人传出去的。我没有什么不对,我什么坏事都没干!”

“你不认为正是你这种只考虑自己的所谓发现,杀死了我儿子健太吗?”加山直截了当地点明了问题的性质。

安西宽无话可说了。但是,他觉得加山的说法过于绝对了。他从心底里认为,加山找错了对象,加山应该谴责的人不应该是他安西宽。

“我没有什么不对的……我没有什么不对的……”安西宽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他忽然想到,自己以后可能会做噩梦。尽管如此,他也不能承认自己有错。

安西宽忽然听到一阵嘎吱嘎吱的声响,听起来心里很不舒服。与此同时,他看见加山脸色大变,就像在忍受某种剧痛,而那嘎吱嘎吱的声音正是加山咬牙的声音。安西宽被吓得尖叫了一声。他以为加山会打他一顿,可没想到加山连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直到看不见加山的背影了,安西宽才长出了一口气。这时候他才感觉到,冷汗把他的后背都打湿了。

安西宽松了一口气。紧接着,愤怒从他的心底涌了上来。这愤怒是针对那个让他受到这样一番折磨的罪魁祸首的。他跟可奈已经有很长时间没说过话了,但是今天不去找她算账不行。一直到现在都对她很客气,他简直是太傻了!

现在可奈是否在学校里,安西宽并不知道。先去法律系那边看看再说!他先去大教室,然后去休息室,都没看到可奈的身影。安西宽决定去自助餐厅看看,如果可奈在学校里,那么在自助餐厅的可能性很大。

自助餐厅是前几年新盖的现代化建筑,非常华丽,尤其受女同学欢迎。安西宽去柜台买了一杯咖啡端在手上,往里走,一边走一边寻找可奈。果然,在靠窗户的一张餐桌前,可奈正踉那个经常跟她在一起的女同学谈笑。那笑脸看上去不再可爱,而是叫人感到气愤。

“我有话跟你说!”安西宽站在餐桌的一侧,打断了两个女同学的对话。可奈抬起头来,一看是安西宽,便毫不掩饰地皱了皱眉头。可奈的表情让安西宽血往上涌:不是你跟我借笔记本的时候

啦?少来这套!

“我坐这儿了啊!”安西宽也没有经过对方允许,就坐在了那个已经忘记了名字的女同学旁边。他不打算理睬那个女同学,只想质问可奈。

“喂!干什么哪!经过人家允许了吗,就坐这儿?”那个女同学嚷嚷起来。

安西宽也不理她,而是盯着可奈的脸问道:“我问你,以前我跟你说过,晚上去看急诊人少,不用排队,你是不是对别人说了?”

学刚才加山的直截了当,安西宽开门见山。在对方还没有作好精神准备之前,突然发起攻击,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成果。今天安西宽跟加山学了一手。

“怎么了?”不知道为什么,以前跟安西宽说话的时候总是不那么利索的可奈,今天说话特别干脆。

可奈面对面地反问,叫安西宽感到很高兴。早这样该多好!

“因为你把这个窍门告诉了别人,最近晚上去看急诊的人突然多起来了。你为什么要把这个窍门告诉别人?”

“所以我在问你啊,怎么了?不能告诉别人吗?”刚才还笑容满面的可奈,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了。在安西宽的印象中,可奈的长相在一般之上,然而可奈不笑的时候,可爱度减少了三成,绝对在一般之下。不就是这么一个长得不怎么样的女孩子嘛,有什么了不起?

“前几天巴士大街的街树被风刮倒了,砸死了一个小孩子,你知道吗?”

“知道啊!怎么了?”

“刚才,那个小孩子的父亲来找我,说是因为医院里看急诊的人太多,医院拒绝收治,他的孩子才死了的。”安西宽心想,不能让可奈太轻松了,也得让她有点儿罪恶感,于是就把加山来找他的样子做了详细的描述。

安西宽的目的达到了。只见可奈听着听着脸色就变了,内心明显产生了动摇,眼球乱转,向安西宽身边的女同学投过去求救的目光。

“加山谴责了我,但是他谴责的不应该是我,而应该是你!是你把晚上看急诊不用排队这个窍门告诉了很多人!”

在安西宽眼里,可奈的可爱变成了百倍的可恶。如果可奈像以前那样跟他好,他是不会这样指责可奈的。可奈的变心是元凶!

“等等!你这样谴责可奈,只能说明你是个怯懦而卑鄙的小人!”坐在安西宽旁边的那个女同学说话了。

安西宽厌烦地转过脸去看着她说:“这事与你无关,少多嘴!”

“与我有关!把晚上看急诊不用排队这个窍门告诉了很多人的人是我,不是可奈!”

“你?”安西宽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愣住了。本来想借机责备可奈一顿的,不料责备错了,安西宽感到很沮丧。

“我!可奈没有什么不对的。除了我以外,可奈大概没对任何人说过。”

“是吗?”安西宽把脸转向可奈问道。

可奈委屈地点了点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可奈跟安西宽一样,也不应该被责备。应该被责 的,是这个从一开始就给安西宽捣乱的女同学。安西宽跟可奈交往得挺好的,是她插了进来,不但破坏了安西宽和可奈的

关系,而且把可奈告诉她的窍门到处宣扬,造成了现在的状况。对这样一个女人,与其说是生气,倒不如说是厌烦。

“你不要责备可奈!”那个女同学好像是把保护可奈当成了自己的神圣使命,如强语气说道,“让在事故中死去的孩子的父亲来谴责我好了。不过,我并不认为孩子的死是我造成的,我为什么要负

这个责任呢?我做什么了?我什么都没做!安西宽同学被人家责备了,就向人家赔礼道歉,说孩子死了怪你安西宽吗?孩子死了,当然值得同情,但孩子的死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难道不是这样吗?”

也许是出于自卫意识吧,那个女同学滔滔不绝地阐述着自己的主张。安西宽被她的气势所压倒,不由得跟她拉开了一段距离。

“不,我也没有承认我做错了什么。正如你所说,孩子的死跟我没关系。

“那你就应该清楚地告诉他,你没有触犯任何一条法律,用不着负任何法律责任。"

那个女同学的意见跟安西宽的意见完全一致,安西宽也没有什么可反驳的。尽管如此,在安西宽的内心深处,加山的谴责还是窝在那里不能消失。他想把这些发泄给那个女同学,但觉得没什么意义,就没说出口。那个女同学的观点跟他的观点是相同的,更主要的是,他觉得没有必要替加山谴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