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替序章的四种景象(第5/6页)

‌“但今天要讨论什么?”

奈尔兹接着说:“三下天没什么特别预定的主题,只是基于提议者的责任,我认为应该说明,在下次聚会前,我会完成一则侦探故事,大家就用这个故事进行推理竞赛,如何?”

‌“嘿,真的?”羽仁表示怀疑。

奈尔兹涨红了脸,趋身向前。‌“当然是真的。而且若只是一般故事也缺乏趣味性,对吧?所以我想到的是,无论设定或登场人物,都采用现实中的真实姓名,舞台背景当然就是我们的聚会场所。虽然尚未动笔,但最大的诡计我已经有整套的构思,序幕中印象深刻的场景也完成了。这件事,我都还没告诉霍南德呢!”

‌“没错,他常常自己一个人傻笑。”霍南德双腿仍搭在桌上,眼皮微启。与感情直接的奈尔兹不同,霍南德几乎无法让人从表情上获知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好,下次聚会的主题算是决定了。但我做梦也没想到,奈尔兹居然有这样的才华。”

‌“喔!布濑,你这么说就太过份了。算了,笔都还没动,不能说大话,但我打算写的是利用密室诡计的本格长篇推理。”

‌“嘿,听起来很可靠。毕竟,最近缺少值得一读的侦探小说,正感到困惑呢!你说是密室诡计,哪一类的密室诡计?若是漏洞百出、甚至能够容人自由进出的烂东西,还是不读也罢!”

‌“呵呵,密室是羽仁擅长的,能否符合你的期望还不知道。不过,请耐心等我完成……我就透漏一点讯息好了,我预定打造的是前所未有的‘颠倒的密室’。”

‌“颠倒的密室?”

羽仁与布濑同时张大了嘴。

奈尔兹恶作剧似地笑笑,‌“要读过,才能享受其中的乐趣。”

‌“该不会是艾勒里·昆恩《中国橘子的秘密》那类东西吧?”羽仁说。

‌“有点不同。反正再等一段时间吧!继续再问下去,也许我会全都抖出来呢!若大家没到齐就发表,我觉得会丧失许多乐趣。”彷彿享有出题者的十二分特权,奈尔兹得意洋洋地回答。

‌“真拿你没办法!难道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布濑耸耸肩,‌“至少也该告诉我们标题吧?”

‌“如何打造密室。”奈尔兹的声音瞬间在房间里回荡。‌“当然,这只是暂订的标题。”

这时,羽仁慌忙问道:‌“等等!既然是所谓真实姓名小说,那我应该也会登场吧?”

奈尔兹点头。

‌“谁被杀害?有几个人被杀?”

‌“这下麻烦了,如果说出来,就可能全部……没办法,我再稍微透露一点吧!一共有四个人死亡,最先死的人是曳间,之后的就容我保留吧!我也有我的苦衷,谁成为被害者或凶手可都别怪我,因为剧情完全是虚构的。”

‌“我只是想避免第一个被杀害,还算不错。但曳间也奠可怜……对了,那家伙最近搞失踪,是真的吗?虽然我也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他了。”

‌“是真的。甲斐经常到他的住处,房门都上了锁,不像是有人在。”

‌“什么时候失踪的?”

‌“根据甲斐的说法,仓野曾在神保叮见过他,之后就没人知道了。对了,奈尔兹,听说是和你一起去找旧书的时候?”

‌“咦?什么时候?”奈尔兹神情茫然。

‌“好像是五月底。”

‌“喔,那个时候呀!当时是去找《花语全集》,但我没注意到,仓野也没告诉我……喔?是吗?那个时候……”奈尔兹自言自语似地回答。

羽仁瞄了奈尔兹一眼,‌“那大概失踪了一个半月?这可不能开玩笑,应该要担心了。可是他为什么会不见人影?”

‌“说不定回老家去了。”

‌“恩,若是这样就好。但当时为何没告诉甲斐一声呢?”

‌“那家伙住在金泽吧?”

‌“没错。”

‌“心理学系?”

‌“喔……不知是否因为这样,他特别喜欢心理小说。”

‌“那家伙个性有点儿怪。像这样忽然失踪,莫非是有什么企图……”

听了布濑的话,霍南德噗哧笑了,终于睁开长长的睫毛。完全睁开的眸子里,似乎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像在凝视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但相对地,这也是所谓的魅力吧!同时,这也是这对容貌酷似的双胞胎兄弟,唯一令人得以分辨的相异之处。奈尔兹个性豪迈,总是一脸天真无邪的微笑。至于霍南德,则稍有自闭倾向,笑容里总带着某种讽刺、嘲弄人的意味。

‌“我有个建议,若要写真实姓名的侦探小说,希望务必使用‘黄色房间’。”

‌“布濑,那是当然的。”霍南德回应。

‌“该怎么说呢,若是如此,”奈尔兹搔着头皮,‌“那也没办法。没错,我是预定把那个房间当做舞台背景之一。”

羽仁打岔道:‌“喔?曳间是在那房间……”

‌“不,不是的,曳间是死在别处,后来舞台才转移到那个地方……好了,到此为止。”

在房间里踱步的布濑自顾自地点头,忽然在书橱前停住脚步,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伸手在书籍之间取出一个信封。‌“很久以前,影山会寄给我一封信,我完全忘了。其实也没那么久,应该只是上个月中吧!反正内容很怪异,只是一些很像诗的文句和一些怪图案。”

率先探身询问的是奈尔兹。‌“哦?我看看。”

奈尔兹从信封内取出信笺,羽仁也兴趣浓厚地凑近瞧瞧。信笺上是如下的谜样文句——

欲望下,

谁宿德,

初春的伯劳,

熟知得已经厌烦。

铺四波罗密,

排列七曜,

拟影。

对于写下这封信的影山敏郎,羽仁虽然未曾谋面,却从布濑他们口中经常提到,得知他自称是刚起步的业余侦探小说家。文笔说不上流畅,却也简洁易读,也不知是否写到一半墨水快用完了,最后两行墨色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