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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又花了很长时间吹头发。以前她常常这样坐在地板上,让暖风吹过自己的头发,让低沉的“嗡嗡”声安抚杂乱的心绪。这是她沉思冥想的方式。

当她从浴室出来时,身上只裹了一条浴巾。她走到我躺的这一侧床边坐下,把手放在了我的大腿上。

“亲爱的。”她说。

我手里拿着杂志,一言不发地抬起了头。

“你觉得,我们可不可以……”她说着,开始用手抚摩我的身体一侧。

“噢。”我不知该说什么。要说我此刻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做爱,那未免表达得太过轻描淡写了。

“我只是……我现在需要你。我想感受你的拥抱。”她轻轻地说,“我很想你。我们……我是说,我们几乎连话都不说了,斯科特。不过我明白,我真的明白。语言……有时候是无力的。但是我依然想感受到我们还是密不可分、心心相印的,即便只是片刻也好。”

我们在一起的二十五年中,我从未拒绝过她的主动。为什么要拒绝?我爱她,爱跟她在一起,爱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我坚定地相信,能一起交谈说笑、能亲密相拥的夫妻是不会离婚的。既然交谈说笑已经不可能了,那么我们至少能像以前一样亲密相拥吧?

但是不行,她对我说谎了。我怀疑她的主动只是烟雾弹,只是想让我掉以轻心的诡计。而且,杰森、凯伦或珍妮还在窗外守着,几小时前格洛斯特警局的警察还来搜查过这个房间,保罗·德雷瑟还在我的噩梦中挥之不去,爱玛还时时刻刻都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不行,现在不行。

“对不起,”我说,“我觉得还是——”

她把目光移开了。当再次转过脸来时,她的眼睛肿了。

“那我能不能只是……只是跟你一起躺一会儿?”

我没有说话,但是却往旁边挪了挪,她在我身边蜷缩着躺下了。

“你能抱着我吗?”她问,声音变得更小了。

我用一条手臂搂住她,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她哭了,但是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我知道,我应该陪她一起落泪。

可惜,我不相信她的表现是真的。

[1] 福来鸡(Chick-Fil-A):,美国快餐连锁店,始于1946年。

[2] 乌诺牌(UNO):一种美国的纸牌游戏。

[3] 《国家地理》(National Geographic):美国国家地理协会(National Geographic Society)的官方杂志,首刊于1888年,以地理、历史和世界文化为主要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