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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满地发出了一声嘲讽的冷笑。

“凯伦今天早上给我打电话道歉了,我估计她也意识到了,她们昨天实在是太不识趣了。”她说,“可是,我还是觉得……很不好受。”

“我明白。”我说,看着她又把一条裙子展开,搭在了晾衣架上,“至少萨米昨天玩儿得还算开心吧?”

“是啊。对了,我差点儿忘了。今天早上打电话时,凯伦跟我商量了一件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哦?”

“她说,我们已经有两次在深夜收到绑匪送来的东西了,所以她觉得很可能还会有第三次。”

“所以呢?”

“所以,她觉得应该在晚上监视房子周围,趁某个绑匪来送纸箱时抓住他,也许我们可以逼他说出爱玛在哪儿。她提议由她自己、珍妮和杰森来轮流放哨。”

“放哨?难道他们要拿着一杆猎枪站在门廊上守着?”

“方式应该不会那么显眼,但实质差不多。你觉得这主意怎么样?”

我靠在门框上,考虑了一下这样做的负面后果,但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

“好吧。我觉得应该可以。”

“我当时也是这么回答的。”艾莉森说,“听起来他们打算从今晚就开始。”

“好。”我说。

“那就这么定了。对了,你能不能现在就把指纹采集先弄好?省得我老是惦记。”

“没问题。”

“千万要按照说明小心操作,我可没有多余的工具了。”

我把十根手指的指纹都留在了指定的采集工具上,然后便走出屋去。萨姆已经开始填埋刚才挖的小洞了,还是用那根树枝,把泥土都拨弄进去。

“嘿,小伙子,”我说,“想好我们去干什么了吗?”

他没有抬头,说:“也许我们可以去钓鱼。”

我看向河水。现在快要到正午时分了,河水正在上涨,秋风扫过水面,劈开了阵阵波浪。在这种情况下,不会有任何东西上钩的。与其在河水里放线,还不如在草坪上放线。可是,跟自己的孩子一起钓鱼时,如果只想着钓上来点儿什么,那就是没领会到这项亲子活动的真谛。此刻尤其如此。

“好主意!”我说,“咱们去拿渔具吧!”

萨姆从草地上爬起来。我们很快就全副武装,朝着河边出发。“河畔农场”有一个小小的码头,多年来,它经过各式各样的飓风与毫不留情的东北风的洗礼,虽然有些磨损,但是依然挺立。站在这个小码头上钓鱼,在不同的情况下会有形形色色的收获,如黄花鱼、斑鱼、红鼓鱼等,有时候甚至还能钓上岩鱼。

我砍下一截鱿鱼,萨姆一把接住了。在过去的这个夏天里,我最大的成就便是教会了他和爱玛钓鱼。他们俩已经学会了自己穿鱼饵、自己抛鱼线。我还没穿好自己的鱼饵,就看到他像模像样地把线抛进了水里。

随后,我们就肩并肩地坐下来等待。萨姆现在已经变得耐心多了,以前鱼线只要稍有异动,他就会拉出来看看。

“那么,今天早上你在家都做什么了?”我问。

他耸了耸肩:“没什么。”

“看电视了吗?”

“看了。”

“早饭吃的什么?”

“面包。”

他的目光盯着河水,秋风吹乱了他那漂亮的金发。

“是吗?对了,昨天去生物博物馆玩儿得怎么样?”我问。

“不错。”

“看到鲨鱼了吗?”

弗吉尼亚州生物博物馆里有一个海水鱼缸,里面养着几种小型鲨鱼。萨姆可以花上半个小时,一直看着鲨鱼一圈一圈地游。对一个六岁的孩子来说,半小时可是相当长了。艾莉森总是会假装很害怕鲨鱼,而萨姆就会告诉她不用害怕,因为鲨鱼都在玻璃里面,是出不来的。

“看了。”

“那你有没有告诉妈妈别害怕呀?”

这时,他天真无邪地说:“妈妈不在那儿。”

“因为她去买咖啡了?”我问。

“不是。她没跟我们一起去,是凯伦姨妈和珍妮姨妈带我去的。”

“也就是说,妈妈根本就没去博物馆?”

“对啊。”他仿佛松了一口气,就好像来回说了半天,我总算明白了。

“那她去哪儿了?”

“她去办点事儿。”他说。

“什么事儿?”

他又耸了耸肩,嘟囔着:“不知道。”

“小家伙,你确定吗?”我问,“妈妈真的不在那儿?”

“真的不在。”他说。

我盯着起伏的河水和空空的鱼线,心里想的却不是钓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