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到场诸君(第4/4页)

“‘举起手来!’”欣奇克利夫小姐纠正道,“根本就没有‘请’的意思。”

“在那姑娘开始尖叫之前,我实际上一直自得其乐,现在想起这个我就觉得可怕。光是陷入黑暗就够让人难受了,而且我觉得受了伤害,极度痛苦。您还想知道什么,警督?”

“没有了,”科拉多克警督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穆加特罗伊德小姐,“我确实认为没有了。”

她的朋友短促而响亮地笑了一声。

“他可把你摸了个底儿透啊,穆加特罗伊德。”

“我相信,欣奇,”穆加特罗伊德小姐说,“知道的话,我是什么都愿意说的。”

“那可不是他想听的。”欣奇克利夫小姐道。

她看了看警督。“如果您是按住家位置找人询问的话,我想您接下来会去找牧师。您能从那儿了解到一些情况。哈蒙太太虽然看起来有些迷迷糊糊——可我偶尔也觉得她是很有头脑的。反正,她了解一些情况。”

她们望着警督和弗莱彻警长大步离开,艾米·穆加特罗伊德突然喘着气开口了:“哦,欣奇,我做得很糟吗?我真的慌了神!”

“完全没有,”欣奇克利夫小姐微笑道,“总体而言,我得说你表现得很不错。”

6

科拉多克警督带着些许惬意,环视着这间破旧的大屋。这屋子隐约使他想起自己在坎伯兰的家。褪了色的擦光印花布、破旧的大椅子、到处堆放的鲜花和书籍,篮子里的一只长毛垂耳狗。而哈蒙太太异常激动的神情、不修边幅的样子和急不可待的面容,使他产生了同情,亦感到似曾相识。

但是她立刻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对您没什么帮助。因为当时我闭上了眼睛。我讨厌被弄得头晕目眩。后来枪声响了,我把眼睛闭得更紧了。我当时真希望,哦,真希望那谋杀是静悄悄的。我可不喜欢枪响。”

“所以您什么也没看见。”警督朝她微微一笑,“可您听见了吧?”

“啊,我的老天爷,是的,有不少可听的呢。开门、关门声,人们说着傻话、不停抽气,还有,老米琪尖叫得像个汽笛似的——而可怜的邦妮叫唤得像只掉进陷阱的野兔。大家你推我搡,摔成一团。不过等不再有砰砰的枪声的时候,我睁开了眼睛。那时别人都拿着蜡烛到了过厅。后来灯亮了,忽然一切又跟往常一样——我不是说真的就跟往常一模一样,可大伙儿又恢复了正常,不再是——被困在黑暗里的人了。处在黑暗中的人们大不一样,不是吗?”

“我想我明白您的意思,哈蒙太太。”

哈蒙太太冲他露出了微笑。

“他就在那儿,”她说,“一个贼头鼠脑的外国人——粉红的脸,模样很惊讶——躺在地上,死了——身边有一把左轮枪。简直——哦,反正似乎没什么道理。”

警督也弄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整个事件令他感到了忧虑。

[1]莎士比亚戏剧《皆大欢喜》中的女主角。

[2]即万圣节南瓜灯的前身,用芜菁雕刻而成,用以代表被诅咒的游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