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2/3页)
“这么说……你认为不是沃尔特干的?”
“如果是的话,大家或许会松一口气。这么说可能不太客气,但这只因为他是个外来者。”
“他妻子会怎样?”柯里警督问,“她也会松一口气吗?”
马普尔小姐没有回答。她正在想初来乍到时看见吉娜和斯蒂芬·雷斯塔里克站在一起时的情景。她又想到了亚历克斯·雷斯塔里克昨晚一进大厅就目光直逼吉娜的样子。吉娜自己又是怎么想的呢?
两小时之后,柯里警督靠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叹了口气。他说:“我们厘清了一些事实。”
莱克警员点头表示同意。
“用人都不在场。”他说,“住在这里的用人那时恰巧都待在一起,不在这儿住的都回家了。”
柯里点点头,他的脑子里一团糟。
他拜访了治疗师、教师,以及那天正巧轮到和一家人共进晚餐的三个“年轻小子”——他们的话互相吻合,而且都得到了核实。这些人可以排除掉,他们集体行动,没人独来独往,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依据柯里的判断,只有学院负责人马弗里克大夫暂时还没有摆脱嫌疑。
“莱克,现在就让他过来吧。”
年轻医生健步走了进来,他穿着整洁,戴一副低架眼镜,表情漠然,不动声色。
马弗里克证实了他同事的证词,对柯里的发现也大加赞同。学院的管理极其严格,不会有什么漏洞。克里斯蒂安·古尔布兰森的死和“年轻病员”无关,柯里被这里的医疗气氛所感染,差点也用起了这个词。
“警督,他们不过是些病人而已。”马弗里克大夫笑着说。
这是种盛气凌人的笑,作为一个普通人,柯里警督对这种笑非常反感。
他拿出警官的语气,说:“马弗里克大夫,能描述一下你当晚的活动吗?”
“当然可以。我照大致的时间粗略地记录了一下。”
马弗里克大夫九点一刻和莱西先生、鲍姆加登大夫离开大厅去了鲍姆加登先生的房间,他们一直在那儿讨论治疗课程,直到贝莱弗小姐匆匆赶来,让马弗里克大夫去大厅才分开。那时大约是九点半。他马上去大厅,发现埃德加·劳森正处于精神崩溃边缘。
柯里警督略微有些惊讶。
“马弗里克大夫,在你看来,那个年轻人的精神肯定有问题,对吗?”
马弗里克大夫高傲地笑了笑。
“柯里警督,每个人的精神都有问题,你我也不例外。”
无稽之谈,警督心想。不管马弗里克大夫觉得自己是什么人,柯里很明白,自己绝不是什么精神病患者。
“他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吗?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当然知道。”
“用枪对准塞罗科尔德先生就是蓄意谋杀了。”
“不,柯里警督。不是那样的。”
“马弗里克大夫,墙上的两个弹孔我都看见了,子弹肯定是擦着塞罗科尔德先生的头过去的。”
“也许吧。但劳森无意杀害或伤害塞罗科尔德先生。他非常喜欢塞罗科尔德先生。”
“这样表达喜爱未免太离奇了吧?”
马弗里克大夫又笑了。柯里警督发现他这回笑得十分勉强。
“警督,每个人做事都是有企图的。忘掉哪个名字或哪张面孔是因为你想忘掉它,只是你没意识到这一点。”
柯里警督对此表示怀疑。
“你的每次口误都有其含义。埃德加·劳森当时离塞罗科尔德先生只有几英尺远,他本来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他,却没有打中。为什么没打中呢?因为他有意不想打中,就这么简单。塞罗科尔德先生根本没有危险——他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他十分理解埃德加这番举动的含义——对世界的蔑视与憎恶。劳森儿时就被剥夺了生存最起码的条件——安全感与爱。”
“我得见见这个年轻人。”
“当然可以。昨晚的发作起到了宣泄的作用,今天他的情况好多了。塞罗科尔德先生知道后一定会很高兴。”
柯里警督瞪着他,但马弗里克大夫还像先前那样严肃。
柯里叹了口气。
“你有砒霜吗?”他问。
“怎么会想到砒霜?”马弗里克大夫对这个问题感到十分意外,他明显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这个问题太奇怪了。这案子和砒霜有关吗?”
“你只管回答就好。”
“没有,我没有任何种类的砒霜。”
“但你有其他药吧?”
“当然了。镇静剂、巴比妥类药物和吗啡。这些药都很普遍。”
“你为塞罗科尔德夫人看病吗?”
“不。金布尔市场的冈特大夫是这里的家庭医生。我也有医学学位,但我只看精神病专科。”
“明白了。谢谢你,马弗里克大夫。”
马弗里克大夫出去时,柯里警督对莱克小声说他非常讨厌精神科医生。
“去见见家里的其他人吧,”警督说,“我想先见年轻的沃尔特·赫德。”
沃尔特·赫德的态度很小心。他警觉地打量着两位警官,但态度十分配合。
“石门山庄的电线有许多破损处,整个供电系统都老化了。美国早就不用这样的系统了。”
“古尔布兰森先生肯定在电灯还是件新奇事物时就安装了这套系统。”柯里警督微笑着对沃尔特说。
“我也这么想!古老而封建的英国人,永远赶不上时代。”
沃尔特接着回忆昨晚的情况。控制客厅里大多数电灯的保险丝烧断了,他去保险丝箱检查,很快便修好了保险丝,又回到大厅里。
“你离开了多久?”
“我说不准。保险丝箱所在的方位很不便,必须带着蜡烛走台阶,大约用了十分钟,也许十五分钟吧。”
“听见枪声了吗?”
“没听见,也没听见类似枪声的任何声音。有两扇门通往厨房,其中一扇还包了层毡子。”
“回到大厅后你看见什么没有?”
“他们都拥在塞罗科尔德先生的书房门口,斯垂特夫人说有人用枪打死了塞罗科尔德先生——但事实不是那样的。他好好的,子弹没打中他。”
“你认出了那把左轮手枪,是吗?”
“当然认得出!那是我的枪。”
“你最后一次看到那把枪是在什么时候?”
“两三天以前。”
“你把它放在哪儿?”
“房间的抽屉里。”
“都有谁知道你把枪放在那儿?”
“我不知道他们都知道些什么事。”
“赫德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全都是些疯子!”
“你走回大厅时所有人都在那儿吗?”
“你说的所有人是什么意思?”
“是指你离开大厅出去修保险丝时聚集在大厅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