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2/3页)

警督又一次盯着德索萨,心想,他圆滑孤傲的背后隐藏了什么呢?他采取了一种委婉的问话方式,说:

“你能否和我讲一些你表妹的情况呢?比如她的性格?行为?”

德索萨有些惊讶,但表现得很有礼貌。

“这和船库里的女孩谋杀案有什么关系吗?哪件才是你们真正在调查的事呢?

“这两者之间也许会有某种联系。”

德索萨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微微耸肩,说:

“我对我的表妹一直不怎么了解。她生于一个大家庭,并没有引起我的特别关注。但如果非得回答你的问题的话,我会说,她虽然智商不高,但据我所知,并没有杀人倾向。”

“德索萨先生,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吗?我表示怀疑。除此之外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问那个问题。不,海蒂不会杀人的,除非她变了个人。”他站了起来,说,“我想你不会再问我别的事了,警督。希望你办案顺利。”

“德索萨先生,我想,你这一两天不会离开赫尔茅斯吧?”

“警督,你说得很客气。这是委婉的命令吗?”

“只是请求,先生。”

“谢谢你。我打算在赫尔茅斯待两天。乔治爵士十分友好地邀请我在他家留宿,但我更喜欢住在‘希望号’上。如果你想进一步了解情况的话,可以去那儿找我。”

他有礼貌地鞠了个躬。

霍斯金斯警员帮他开了门,他走了出去。

“虚伪的家伙。”警督咕哝了一句。

“是啊。”霍斯金斯警员十分赞同。

“如果她有杀人倾向,”警督自言自语道,“她为什么要杀害一个无辜的女孩呢,这并没有任何意义。”

“你永远无法理解一个愚蠢的人。”霍斯金斯说。

“关键是她有多愚蠢?”

霍斯金斯摇摇头,故作聪明地说:

“我觉得她IQ不怎么高。”

警督一脸厌烦地看着他。

“不要像只鹦鹉似的说这些时髦词,我不在意她智商高不高,我关心的是她会不会用绳子勒死一个女孩,也许她觉得这样做很有趣,或不得不这么做。不管怎样,这女人现在到底在哪儿?去看看弗兰克有什么进展。”

霍斯金斯奉命离开了房间,过了一会儿,他和科特雷尔警长一起回到屋里。科特雷尔是个狂妄自大的年轻人,经常惹恼他的上级。相比弗兰克·科特雷尔自以为是的小聪明,警督更喜欢霍斯金斯这种“乡下智慧”。

“报告长官,搜查仍在继续,”科特雷尔说,“我们非常肯定,斯塔布斯夫人没有从大门离开。在那里连售票带收钱的园丁二号发誓说她没有离开。”

“我想除大门之外,这里还有别的出口吧?”

“哦,是的,长官。庄园里有一条通向渡口的小路,但在渡口附近居住的老人——默德尔——非常肯定地说斯塔布斯夫人没有从那儿离开。他估计快一百岁了,但我认为他的话非常可信。他十分清楚地讲述了那个外国绅士乘汽艇到达渡口,向他询问如何去纳斯庄园的情景。默德尔告诉他必须沿那条路上去后才能到达庄园门口,还得买票进入。但老人说那位绅士似乎对游园会一无所知,他说他是庄园主人的亲戚。所以老人带他穿过树林走到了从渡口通往庄园的小路上。默德尔似乎整个下午都在码头附近闲逛,因此他非常确信,如果斯塔布斯夫人从那儿经过的话他一定能看到。另外庄园还有一处大门,从那儿出去越过一片田地可以到达胡塘公园。但由于常有人从那儿擅自闯入庄园,已经被人用铁丝网围上了,所以夫人也不会从那儿离开。这么说来,她一定还在庄园里,你说呢?”

“也许是吧,”警督说,“但她可以从栅栏下溜走,穿过田地离开这里,不是吗?我想乔治爵士仍在抱怨住在旁边旅舍的擅闯者们吧。我认为,如果有人可以像擅闯者那样溜进庄园,那么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溜出去。”

“哦,是的,长官,毫无疑问。但我问过她的女仆了。斯塔布斯夫人穿着(科特雷尔看了看手里的纸条)一件粉红色乔其纱材质的绉裙——管它是什么呢,戴了一顶宽大的黑色帽子,脚踩一双四英寸高的法式高跟鞋。如果她想从田地里逃跑的话是不会这么装扮的。”

“她没有换过衣服吗?”

“没有。我和女仆确认过了。她没有带走任何东西——什么也没带。她没有打包行李什么的,甚至连鞋都没换。每双鞋都在,足以证明这一点。”

布兰德警督眉头一皱,想到了一种不太好的可能性。他非常干脆地说:

“让那个女秘书,布鲁斯……不管她叫什么,再过来一下。”

布鲁伊斯小姐走了进来,满脸不快,上气不接下气。

“警督,”她说,“你找我?乔治爵士状态不太好,如果事情不紧急的话我得去——”

“他为什么状态不好?”

“他刚意识到斯塔布斯夫人,呃,是真的失踪了。之前我跟他说斯塔布斯夫人可能只是去树林里或其他地方散步了,但他觉得夫人一定出事了。真是荒谬。”

“这或许并不荒谬,布鲁伊斯小姐。毕竟,今天下午已经发生了一起谋杀案。”

“你肯定不会认为斯塔布斯夫人——但这听起来太荒唐了,斯塔布斯夫人可以照顾自己。”

“她可以吗?”

“她当然可以了!她是成年人,不是吗?”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她都需要有人照看。”

“无稽之谈,”布鲁伊斯小姐说,“当她不想做事的时候她可能就会装傻。这骗得了她丈夫,但我敢说,骗不了我。”

“布鲁伊斯小姐,你不太喜欢她,对吗?”布兰德好奇地问。

布鲁伊斯小姐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缝。

“我喜不喜欢她并不重要。”她说。

门猛地被推开了,乔治爵士走了进来。

“喂,”他生气地说,“你们得想点儿办法。海蒂在哪儿?你们得把海蒂找到。我不知道这儿他妈的发生了什么事。一些杀人狂魔花了半克朗钱,混入了这场喧闹的游园会中,表面看起来和他人无异,实际上整个下午都在四处走动,策划谋杀。照我说,事情就是这样。”

“乔治爵士,我觉得没必要那么夸张。”

“这对你来说当然没什么了,你只是坐在桌子后面写些东西而已。我想要的是我的妻子。”

“我们正在搜查她的下落,乔治爵士。”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她失踪了?好像到现在为止她已经失踪两三个小时了。她没去给孩子们的化装舞会当裁判,我就觉得很奇怪,但没人告诉我她失踪了。”

“那时还没人知道。”布兰德警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