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荒岛 第五十一章:被蹂躏的盆骨(第2/3页)



然而一颗手雷的威力并未将食人族击溃或是吓跑,反而像捅了马蜂窝,数百支箭羽从灌丛后面攒射升空,形成雨点般密集的落箭。乱石堆虽然可以像壁垒那样抵挡正面的攻击,却无法防御来自头顶的落箭。

霎时间就有两个海盗被锋利的箭尖分别刺穿后心和头颅,当场一命呜呼。还有一个海盗被落箭刺穿小腿,坐倒在地上痛苦哀嚎,但最倒霉的海盗要数迪赫,落箭并没有射中他,只是击中石头之后箭杆又弹了起来,箭头划过他的身侧,擦破了一只耳朵的皮肤。

迪克的双目立时瞪大,似乎预感到了极为可怕的事情,连机枪也松开了手,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出所料,由于耳朵靠近大脑,淬有剧毒的箭矢通过皮肤细小的伤口将毒素传入大脑神经,迪赫像醉酒一样失去平衡,踉跄着身躯倒下去,触电般抽搐的嘴角渗出大量血色泡沫。

落箭散落的一刹那,几百个脚穿草鞋、身裹兽皮的食人族冲击出来,他们的面颊纹刻有怪异图腾,几乎看不出真实容貌,脖子和腰间挂着白骨装饰,背弓搭箭的气势使他们看上去更像猎人,如果没有看到他们凶残狠辣的杀人行动,以及见血封喉的淬毒武器。

食人族呜啦怪叫,说着他们自己创造并且只有自己才懂的语言,试图将这十个海盗围困活捉。就连那些身材细小的专门藏在枯叶下面吹射筒箭的食人族也纷纷窜跳出来,拔出别在腰间的锋利短刀,绕着海盗跃跃欲试的样子。

面对这样一群杀气腾腾的足有千人的食人族战队,就连隐蔽在五百米之外的我都觉得毛骨悚然,为自己之前低估对手而感到后怕。虽然这些食人族使用冷兵器,但他们对环境的深刻利用,对武器的精湛操作,以及战术上的周密配合,毫不逊色于现代化丛林厮杀。

亲眼目睹海盗团队与食人族遭遇,像猎物一样被食人族围杀,我不禁暗自庆幸,消灭这支海盗小队显然已经不需要我出手,了解食人族的战斗实力更不是我首当其冲。

然而庆幸之余,我又有了新的担忧和隐患。食人族出现了,见到现代人就杀,而且与我语言不通,即便不然也难有信任。我也是他们的猎物,这就注定他们和海盗一样,威胁到了我和三个女人的生存安全,是非要打个你死我活的敌人。

食人族虽然没有枪械,但他们给我的感觉要比沧鬼号上的雇佣海盗危险十倍。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容貌装束惊悚可怖,神出鬼没而且密密麻麻的族群数量实在叫人胆战心惊。即使握有手枪、步枪和机枪又能怎样,食人族在这荒岛之上土生土长,擅长借助环境埋伏偷袭,不会老老实实站在原地或迎着枪口给子弹打中。

抓住这次机会,我不断推移狙击步枪的瞄准镜,希望尽可能多的观察食人族,摸清他们的习性和战术。在狙击步枪的瞄准镜像中,我看见海盗凯恩还躺在乱石堆上,垂死之际残喘呜咽,没有队员去抢救他,危急时刻人人自顾不暇,纷纷单膝跪地向灌丛里窜跳出来的食人族激烈射击。

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食人族手提标枪奔了过来,他们的身材精瘦彪悍,剃得光亮的大脑袋涂抹着森蚺狂蟒一般的花纹,凸鼓的后脑以及突兀的下颌使他们的颅骨形状看上去颇为诡异,激愤表情之下暴露出来的牙齿格外锋利,野性而健美的体魄使人不免怀疑他们不仅是喜食人肉的生番,更是豺狼虎豹的化身。然而他们全身并无毛发,或者偏好剃光毛发,以便全身从头到脚的鳞片状的文身显露出来,唯有闪烁森森幽光的犹如两枚银币似的灰眼睛镶嵌在凹陷的眼窝里,不加任何修饰却寒光慑人。

无论多么强壮的现代男人,如果不使用枪械和刀具,仅凭赤手空拳与这些赤条条的食人族单打独斗,势必要吃大亏。因为现代人的颚骨和牙齿早已退化,变得扁平圆润,而隐居在这座荒岛上不知岁月的食人族,却坚持了野兽般的进化,他们的颚骨及其牙齿几乎与虎豹没有太大区别,一旦与之近身缠斗在一起,很容易会被咬死,所有的擒拿格斗、关节锁技对付他们,都将失去优势甚至本质意义。

海盗队长似乎也很清楚这一点,急切呼吁大家调转枪口,对着冲击过来的食人族标枪手射击。为了在奔跑中利用加速度投掷标枪,已经双脚离地、跃起在半空中的食人族,被密集的子弹拦腰击中,瞬间爆出血水,凌空失重的身体向后翻滚,撞到紧跟其后的食人族肩上,双双跌回灌丛。

“来吧,狗崽子们,尝尝子弹的滋味儿”勒夫甩掉身上的雨衣,抱起迪赫丢开的机枪,一边疯狂嘶喊着,一边激烈开火,迎着冲锋过来的食人族大步迈进。每个人都看得出,这不是勇猛,也不是愤怒,而是恐惧——他被吓过头了,全然不顾及眼前的劣势而硬拼。

海盗队长正要尖声咒骂勒夫的鲁莽,提醒他缩回原地,寻找掩体沉着应战,可就在这一瞬间,一支从高空俯冲而来的标枪直刺而落,穿透了他的胸膛,脊背中央咯吱一响,探出猩红的枪尖。勒夫的身体抖了一下,脚步骤然沉重,像绑了巨石,再也迈不开半步,咧开的嘴唇溢出大股黑血。他的内脏破裂了。

“啊!救我,快救我”海盗迪赫的中箭倒地,使防守在中路的小组失去了机枪的火力输出,单以步枪射击的海盗尤利尓终于抵抗不住鳄鱼群的冲击,被扑上来的一条身中数枪仍不见虚弱的巨鳄咬住了大腿。

尤利尓失声惊叫,被拖倒在地上,哭嚎着反抗,想把大腿从翻转的巨鳄口中挣脱出来,但挣脱出来的仅仅是碎肉和血水。痛疼恐惧像灼热的铅水灌满他的全身每条血管,尤利尓实在没了办法,索性将步枪捅进巨鳄的血盆大口,也不管是否击中自己的脚掌,死死扣下扳机不放,子弹像疯虫一样,钻进巨鳄的喉咙,又从巨鳄的脊背或肚腹穿透出来,夹带出大量的血污与内脏碎屑。

纵然像蛇一般属于冷血动物,但一梭子子弹打进体内,确实伤害力巨大,仍凭咬住人的巨鳄再怎样生猛凶恶,终究还是熬不住,停止了咬住猎物之后剧烈翻滚的身体,僵直着死去了。

尤利尓哭号着,想要掀开巨鳄的血盆大口,拔出自己的一条腿,但他惊恐不安,已经不知道也感觉不出这条腿还有多长。他哆嗦着松开步枪,用两只胳膊按在地上,往后使劲儿拖动身体。实际上,并没怎么费劲,他轻松地拔了出来,仍不见他的那条早已失去知觉的腿——巨大的创口截面裸露着条条扭曲萎缩的断裂血管,黑色的血浆凝固在切断的大腿骨上直冒热气。整条腿被巨鳄齐根咬断了。尤利尓悲痛欲绝,更疼痛难捱,他哭天喊地哀号着,呼吁同伙过来救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