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2/4页)

“那里的什么?”瑞格兰可怜兮兮地问,却没人理他。

“她和我谈了一个多小时,可是最后我还是没被说服。我认为她和哈里根先生都在自欺,而我比较接近真理。这就是我为什么企图说服邓肯先生停止哈里根对我的迫害。可是,副队长,当哈里根先生遇害时,我人确实就在修道院。”

“假如他们按门铃,”她说,“会吵醒泰瑞。”


印度宗师马侯帕达亚·维拉圣南达被送去医院后,马歇尔仍在喃喃自语着。

“也许你应该学学印度宗师的语言,亲爱的。”蕾欧娜提议,“英语似乎不大适合你——假如你刚才说的就是英语的话。”

“有一点可以确定,”马歇尔说,“我们一定会查证他的不在场证明,当然,可是我保证它一定成立。它听起来很单纯,不过它也意义重大:印度宗师在宗教方面的内疚不比泰瑞多。这点证明他早知道会发生事情,所以他才想办法制造不在场证明。”

“嗯,”麦特说,“我想我要再次启程回家了。我们看看这回会从树后面跳出什么东西。”

“瑞格兰,”马歇尔说,“反正你要跟踪这个青年到西好莱坞去,你为什么不把事情简化一下,直接用车送他一程?对他来说,你现在已经不是秘密。”

“没问题,副队长。你说什么都好。”

马歇尔一只手滑过蕾欧娜,将她的脸转过来面对他并轻轻地吻了她。

“今天可是个愉快的休假日,你说是吗,亲爱的?”

“你知道吗?”蕾欧娜说,“我想我很开心。”


当麦特拿出艾伦给他的那把钥匙时,注意到钥匙圈上另一把由约瑟夫交给他的钥匙,心头顿时升起一股没来由的好奇。他脱掉鞋子,并把鞋子留在楼梯上,踮着脚尖走下漆黑的走道进入礼拜堂,堂内只有圣母像前彻夜亮着的红色小灯微微发光。

他摸索通往书房的门,门牢牢上了锁。他悄悄打开门锁,进入书房,这个书房正是这个疯狂案件的焦点。他停了一会儿,听听房内动静,然后开灯。

他双眼一习惯亮光,便立即看到档案柜上的一个空隙。

他在房间内四处仔细搜索,随后迅速地默默检查每一扇门窗。所有的门窗都牢牢上了锁,而且另一道门的钥匙还挂在他的钥匙圈上。

但是某个人偷走了——不是那些不值钱的档案:果真如此。可真让人惊讶,但倒也并非不可能——那本威廉二世时代的英国教会史。

隔天早上麦特也问不出结果。他并非存心要问出个所以然来。而是很可能有人在书房封锁前。以正当的理由借走了这本书,只是他自己之前没注意到这个空隙罢了。所以他分别探问每一位佣人是否看过一本讲威廉二世的书——他想要查询那段统治期间的某个英国异教的资料,而他记得在沃尔夫·哈里根的书房看过这么一本书。

结果完全是否定的。他什么消息也没得到,连个有趣的反应都没有。他再试了两次,一样一无所获:他拨电话给约瑟夫。对方保证据他所知,目前礼拜堂那道门没有多余的钥匙;他又去搜查焚化炉。倘若小偷真的就是那个试图烧掉黄袍的人,那么他这次的处理方式有所不同。他彻底地检查了灰烬,没发现什么像书本的证据。

小偷的动机很明显:小偷一定是凶手。乌秀拉修女对飞镖的推测对了。沃尔夫把飞镖射在这本英国教会史上,然后凶手拨下飞镖,并把它插在哈斯佛的档案上。凶手现在才想起警方可能会检查其他的书是否有飞镖孔,他认为警方尚未检查(或者至少是发现了飞镖孔却不知其意义),因为他们尚未采取任何行动,所以他干脆把书拿走。

这个推测有破绽,麦特想。偷书难道不会引起警方的注意吗?但接着他明白了,除了沃尔夫·哈里根本人。没有人能够一看到书架上的空隙,就说出哪本书不见了。假设遗失的是其他任何一本书——例如那本德文书名极长的诺斯提教史——麦特知道他一定根本不知道有什么书不见了。不对,推测正确:凶手偷了那本书,因为他不知道乌秀拉修女看见了这本书,并明白了其中的含意。

但凶手是怎么偷的?下面三种情况中,一定有一种是真的:一、那道门还有另一把钥匙,这点最有可能。二、除了昨晚详细讨论的那些方法之外,尚有其他的方法进出密室,这点最让人匪夷所思。三、也是最不可思议的一点,书让一个幽灵给偷走了。

可是——麦特突然不再沉思,并且发出开心的咯咯笑声——书之所以被偷,是因为凶手兼窃贼想嫁祸给哈斯佛。

如果凶手第一次闯进这间密室时用的是超自然的方法,那么第二次闯入就令人想不通了。

倘若哈斯佛要偷任何东西,他一定会拿走自己的档案,而不会拿走那本别有用意、有飞镖孔的书。因此第一次的行动必定有其目的,这次也是。这样一来,至少有推翻灵体存在的根据。而非单纯认为这项假设荒谬不足信。

“你在笑什么?”

“哦!早安,康嘉,我没听到你进来。”

“对不起。爸爸老是威胁说,如果我不敲门就进书房,他就要使用暴力。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也这么严格。”

“也许我未来会严格一些,也会使用暴力。可是既然你已经来了……”

“你刚才在笑什么?”

“假如你坚持你不是个小孩,你就应该停止这种发问方式。你的声音里有种‘为什么,爹地?’的小孩子口气。而且你真是打破砂锅问到底。”

“假如我是小孩,你就不可以骂我。所以啰。可是什——”

“好吧。我刚刚笑是因为至少我不必担心灵体。这样。你现在高兴了吧?”

“好字眼,高兴,”康嘉看着书架上的空隙,“它不见了,是吧?”

“什么不见了?”

“你一直在问的那本威廉二世的书。你当时假装随口问问,可是你的口气听起来一点也不随便。我私底下稍微打听了一下,发现每个人你都问过了。”

“可能不小心摆错位置了。我只是要查你爸爸笔记上的一项资料,我想起曾经在这里看过这么一本书。”

“拜托,麦特,别再跟我打迷糊仗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是吧?我必须知道是些什么事,我必须知道。”

“为什么?你父亲已经过世,你很难过。我知道,可是这已经结束了。马歇尔是个聪明的人,他会查个水落石出的,那是他的工作。正义将会伸张,而逝者则得以安息;你不应该深感忧伤。”

“长我十岁的智慧,”康嘉叹息,“你正处于一个尴尬年龄,麦特。你在我这个年纪,你可以感觉到真理;在乌秀拉修女那个年纪,你可以知道真理。可是在你这个年龄,或者葛瑞格那个年龄,也许甚至是马歇尔副队长那个年龄。你们只不过是四处摸索,假装懂得年轻人的想法,同时感受老一辈的想法,想两边都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