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知来自何处的无名氏先生(第2/3页)

“我想出于同一个理由,他把那扇走廊的门也锁上,”老警官点头,“虽然我们还不清楚他犯案后是如何逃走。可能把门带上却没有锁上,就像被发现时那样。他并没有打开那扇被锁上的。也许他认为这样他会有更多的时间逃走。好!”他叹气,“还有其他消息吗?”

埃勒里抽起他第六根烟,在吐出层层的烟圈中专心聆听着。他双眼一直盯住跪着的普劳蒂医生,助理法医正为那具尸体忙着。

“是,警官。奥斯鲍恩及夏恩太太告诉我有关其他进出的人。夏恩太太亦同意奥斯鲍恩的说法,他宣称从那家伙来临到科克先生及奎因先生到达这期间,奥斯鲍恩——欧兹,他们是这样称呼他的——一直没有离开过那办公室,所以……”

“对,对,”埃勒里低语着,“那凶手很显然是在下午,从那走廊的门进来及离开的。”他带着不耐烦的语调道,“那个人的身份搞清楚了吗,维利?这里面肯定有文章,我刚刚提到那个人的衣着。”

“啊,”维利警佐以他火爆的低沉嗓音说,“这案子还有其他奇怪的地方,奎因先生。”

“噢?”埃勒里看着他说,“你想说什么,维利?”

“没有证明身份的东西。”

“什么!”

“口袋里什么都没有,奎因先生。就连纸屑都没有。就好像一般的口袋一样,只带着一些线头。他们会去分析一下,但不会有什么好消息,也没有烟丝——很显然他不抽烟。就是什么都没有。”

“是乔治搜查的,”埃勒里喃喃道,“奇怪,我以为……”

“我要看一看那些东西,”警官大声吼道,“总有一些标签……”

维利警佐嘲弄的语气就像要阻止他:“没用的,警官。”他同情地说,“那不代表什么。”

警官瞪着他:“我告诉你,完全被剪掉了。”

“哼,该死!”

埃勒里沉思着说:“更奇怪了。我开始对我们的朋友感到肃然起敬,这个暴烈的家伙。一点漏洞都没有,不是吗?维利,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什么都没有,一点都没有?那,内衣呢?”

“淡色的两件式,没有领子,商标已经不见了。”

“鞋子呢?”

“所有的号码都被墨水涂掉,就是桌上的那一种擦不掉的墨水——印度墨水。”

“太神奇了!衣领?”

“也一样,那些清洗标示被涂过。衬衫也是。”维利庞大的肩膀抽动着,“正如我告诉你的,这案子可不寻常,奎因先生。从来就没有见过像这样的事情。”

“毫无疑问,是试图令死者的身份无法追查……”埃勒里喃喃地说,“为什么呢?是以无逻辑的上帝的名义吗?把那些标签撕掉、把清洁标示及鞋子上可辨识的标签用墨水涂掉、把口袋所有的东西都清掉……”

“如果那里有任何东西,”老警官用低沉的声音说。

“不对。所有的衣服都是廉价品,看起来还是新的。也许这里面暗示着什么……噢,这是怎么回事?”他们都吃惊地望着他。他把眼镜拿下来,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死者,“他的领带——不见了!”

“噢,没领带啊,”维利耸一耸肩。“是呀。我们早发现了,你没有吗?”

“没有,我之前没有注意到。那应该是重点,非常重要。”

“当然,”老警官皱着眉头说,“领带不见了,那个蠢材还是天才,或者是个疯子,管他什么东西,干了这档事然后把它拿走。但这个魔鬼为什么这么做呢?”

“如果你问我,”警佐木呐地说,“我想这只是故弄玄虚而己。依我看很清楚,他无非是一个杀人暴徒而已!”

“不,不,”埃勒里激动地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维利。那并不是疯狂,那是聪明。它是有用意的。他为什么要把这领带拿走呢?这是个问题。”他生气的喃喃自语,“很明显,因为就算把它的标签撕掉,领带仍然可以被辨识的、被追查得到的。”

“但是,怎么可能呢?”警官鼻一子喷着气说,“一点都不合情理。你又如何去追查一条便宜的领带?”

“搞不好它是用一些特殊材质制造的,”维利警佐怀着希望建议说,“那就很容易追查了。”

“特殊材质?一定很贵了。”老警官摇摇头说,“你能够想象一个大肥猪穿着一身便宜货,却戴着一条昂贵的领带。不,绝不可能。”他扬起双手,“好了,我不知道它是用什么做的,它快要把我搅昏了……什么,赫斯?”

警探叽哩咕噜地说着,老先生也喋喋不休。奎因和维利默默地站在那里。当警官回来时,他很兴奋。

“他不是在门附近被打死的!”他大声说,“我们在椅子附近的地上发现血迹。”他指着靠近书桌、面对着墙的那一张椅子。

“他一定是在椅子附近被攻击的。”

“啊!所以你看见了,不是吗?”埃勒里慢条斯理地说,“真有趣。这该死的家伙,在门附近挪开的书架后面搞什么鬼?”

“见鬼!”老先生怒骂着,“这真是更疯狂的一招。先听听普劳蒂医生有什么话要说。”

医生正站起身子,把膝盖拍干净。布帽随意地挂在他半秃的头上,他的前额闪烁着汗水。老警官走过去与他兴奋地谈起来。维利警佐踱到走廊,与那里一名看守的警察谈话。

埃勒里靠着窗台,前额皱起,就像土地神的皮肤一样。他站了很久,然后他握起一只拳头敲敲右边的太阳穴,慢慢向他父亲和医生走去。走到一半突然停下来。某个闪亮的东西吸引起了他的注意,桌上的光四处散射……他走到桌边。那一钵水果,就像其他东西一样,被倒扣在木桌上。在水果钵旁边是几块橘子皮以及一些干掉的籽。他很模糊想起他曾看过这些……他拿开那个倒扣的钵,研究那些水果。梨、苹果、葡萄……他没转身道:“警佐。”

维利脚步沉重地过来。

“你是不是说那护士,狄弗西小姐曾供称,在那——那见鬼的死者到达的几分钟前,她曾进过这房间?”

“是呀,有问题吗?”

“马上把她叫来。没什么,不用大惊小怪,只想问她一些问题。”

“是,奎因先生。”

埃勒里静静的等着。不一会儿,维利警佐带着这身材硕长的护士回来,她的脸色有一点苍白,目光尽量避开那具尸体。

“她来了,奎因先生。”

“噢,狄弗西小姐。”埃勒里转身,“大概在傍晚5点半的时候,你曾在这个房间里,是吗?”

“是的,警官,”她紧张地说。

“你有没有注意到这钵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