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第2/3页)

“事实?是梵蒂冈被危险的恐怖分子威胁的事实吗?那只会降低我们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

教皇内侍瞪了他一眼。“还能比我们现在的地位更低吗?”

罗奇尔突然大叫一声,抓起遥控器,把音量调得大了。所有人赶紧转向电视。

直播中,美国全美广播公司的女播报员有些坐立不安。她的侧上方是已故教皇的照片。“……插播新闻。刚刚从英国广播公司获得消息……”她向一旁看了看,似乎正在确认是否要播报这条新闻。显然她得到了回应。她转向镜头,神情坚定地面对观众。“光照派刚刚宣称……”她停顿了一下,“宣称十五天前教皇的去世是他们所为。”

教皇内侍大惊失色。

罗奇尔手中的遥控器掉到地上。

维多利亚好半天才听明白这条消息。

“罗马教廷的法律规定,”女播报员继续说,“教皇死后不得进行尸体解剖,所以无法证明光照派所说是否属实。然而光照派称教皇的死因并非罗马教廷宣布的中风,而是中毒。”

整个房间陷入一阵死寂。

奥利韦蒂首先发作了。“疯子!厚颜无耻的谎言!”

罗奇尔又开始换台。这条最新消息像瘟疫一样在各电视台之间传播。虽然每家电视台的内容都相同,但他们的新闻标题却是一个比一个具有轰动效应。

罗马教廷谋杀案

教皇毒杀案

撒旦魔爪伸向教堂

教皇内侍将头转向了别处。“上帝保佑。”

罗奇尔不停地调台。英国广播公司的新闻在眼前一晃而过。“发生在波波洛圣母堂令人震惊的谋杀案……”

“等一下,”教皇内侍命令道,“倒回去。”

罗奇尔马上把台转回去。屏幕上,英国广播公司新闻播报桌前坐着一位表情严肃的男主持人。他的肩膀上方是一个留着红胡子、长相怪异的男人的照片。照片下方标着:“冈瑟·格利克——梵蒂冈现场直播”。显然格利克记者是用电话报道的,因为连接器那端发出沙沙的声音。“……我的摄像师拍到了红衣主教尸体被搬出齐吉礼拜堂的镜头。”

“让我来为观众再重复一遍,”伦敦的主持人说,“英国广播公司记者冈瑟·格利克是第一个向外发布这条消息的人。他曾与自称是光照派杀手的人通过两次电话。冈瑟,你说杀手刚刚打来电话要宣布一条光照派的消息,是吗?”

“是的。”

“他们要宣布的消息是光照派在某种程度上对教皇的死负责,对吗?”主持人怀疑地问。

“是的。打电话的人告诉我罗马教廷原本以为教皇死于中风。但并非如此,教皇是被光照派毒死的。”

教皇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吓呆了。

“毒死的?”主持人追问道,“但是……怎么可能!”

“他们没有透露细节,”格利克回答道,“只说了是用药物毒死教皇的,那种药物名叫……”那端传来翻动纸张的声音。“那种药物名叫肝素。”

教皇内侍、奥利韦蒂和罗奇尔迷惑地互相看了看。

“肝素?”罗奇尔叫道,神情紧张。“那不是……”

教皇内侍脸色煞白。“教皇的药。”

维多利亚吓了一跳。“教皇在使用肝素?”

“他患有血栓静脉炎,”教皇内侍解释说,“需要每天注射一次肝素。”

罗奇尔目瞪口呆。“但是肝素不是毒药呀。为什么光照派说……”

“如果剂量不对,使用肝素是有危险的。”维多利亚解释,“它是一种强效抗凝血剂。过量使用会导致全身大出血与脑出血。”

奥利韦蒂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

“为防止被捕获的海洋哺乳动物由于运动不足而出现血凝的症状,海洋生物学家为它们注射了肝素。其中一部分动物由于药物用量不当而死去。”她停了一下。“如果人过量使用肝素,导致的症状极易被误诊为中风,尤其是在没有正式尸检的情况下。”

教皇内侍此刻看上去深感不安。

“先生,”奥利韦蒂接着说,“这显然是光照派哗众取宠的伎俩。别人是不可能去给教皇下过量的药的,没有人有这个机会。就算我们中了他们的招,试图反驳他们的话,我们又能做什么呢?天主教会是明令禁止验尸的。即使我们验了尸,我们也查不出什么来。我们只能在尸体中发现他日常注射的微量肝素。”

“的确”,教皇内侍的语气陡然严肃起来,“但是还有些事让我疑惑,外界的人过去并不知道教皇在使用这种药物。”

四周一片哑然。

“如果教皇服用了过量的肝素,”维多利亚说,“他的尸体上会有一些迹象。”

奥利韦蒂转过头看着她。“维特勒女士,也许你刚才没听见我的话,天主教禁止对教皇进行验尸。我们不会仅仅因为一个敌人发表了一个可笑的声明,就要剖开教皇的尸体,这是对教皇的亵渎!”

维多利亚感到一阵羞愧。“我的意思不是说……”她并不是对教皇不敬,“我绝不是建议我们去挖教皇的坟墓……”她犹豫了一下。罗伯特告诉她的关于齐吉的事如幽灵般闪过她的脑海。他曾提到过教皇们的石棺都是放在地上的,而且永远不会用水泥封死。因为早在法老的时代,人们就认为如果将棺材封死掩埋,死者的灵魂就会被困在棺材里。然而那些棺盖经常重达数百磅,棺材在重压之下会深陷土中。她突然意识到,从技术上来讲,或许——

“会产生什么迹象?”教皇内侍突然问道。

维多利亚吓得心怦怦直跳:“服用过量会导致口腔黏膜出血。”

“口腔里的什么?”

“死者的牙龈会出血,尸检会发现,血液凝固,致使口腔内部变黑。”维多利亚曾经在伦敦的一家水族馆里拍过一张照片,两只食人鲸被训练员不当地注射了过量肝素。死了的鲸鱼漂在鱼缸里,嘴巴张得大大的,舌头像煤一样黑。

教皇内侍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去盯着窗外。

罗奇尔说话也没那么乐观了。“先生,如果下毒一说属实的话……”

“不是真的,”奥利韦蒂断然喝道,“外人根本就不可能接近教皇。”

“如果情况属实,”罗奇尔重复道,“如果教皇就是被毒死的,那么这件事对反物质的搜查会有极大的影响。谋杀的谣言本身就说明敌人在梵蒂冈潜伏得比我们所预想的还要深。搜查公共场所也许远远不够。如果我们内部与光照派有那么深的瓜葛,我们可能不能及时找到储存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