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2/3页)

“确实很厉害。”维多利亚说,声音也跟奥利韦蒂一样冷冰冰地。“不幸的是,反物质不是放射性的,它的化学特征跟纯氢一样,而且这个储存器是塑料的。这些仪器没有哪个能检测到它。”

“但是这个东西有电源供给啊,”奥利韦蒂说着指了指不断闪烁的电子显示屏,“即使最微弱的镍镉电池也会被探测到——”

“这些电池也是塑料的。”

奥利韦蒂渐渐失去了耐心。“塑料电池?”

“聚合体电解质的塑料电池。”

奥利韦蒂身子倾向她,好像要显示他的身高优势一样。“女士,梵蒂冈是许多炸弹袭击的目标。我亲自训练每一个瑞士卫兵,给他们讲解现代爆破技术。我很清楚,世界上还没有什么东西有像你说的那么大威力,除非你说的是跟棒球一样大的原子核弹头。”

维多利亚对他怒目而视。“自然界有许多谜都还未解开。”

奥利韦蒂朝她靠得更近了。“可否容我问你一句,你是什么人啊?你在‘欧核中心’是什么角色啊?”

“我是一名高级研究员,被派来与罗马教廷合作处理这件危机。”

“恕我鲁莽,但如果这儿果真面临危机,为什么我得跟你合作而不是跟你的上司?还有,你穿着短裤就跑到梵蒂冈来,不恭不敬,究竟安的什么心?”

兰登哼了一声。他简直不敢相信,都这个时候了这家伙还在为件衣服较真。不过他马上又想到,如果石头阴茎能在梵蒂冈人民中挑起色情联想,那么穿着短裤的维多利亚也理所当然地威胁到了国家安全。

“奥利韦蒂司令,”兰登插了一句,想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否则又有一枚炸弹眼看就要爆炸,“我叫罗伯特·兰登,宗教学教授,是从美国来的,跟‘欧核中心’没有关系。我见过一次反物质爆炸演示,可以保证维特勒女士的话千真万确,那个东西确实很危险,非比寻常。而且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个东西被一个反宗教的组织放在了你们国内,他们企图破坏你们的秘密会议。”

奥利韦蒂转过脸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兰登,说道:“一个穿短裤的女人跟我说一个小水滴快要炸毁梵蒂冈城,一个美国教授跟我说我们成了某个反宗教组织袭击的目标。你们到底想让我干吗?”

“找到储存器,”维多利亚说,“马上去找。”

“不可能。那东西放在什么地方都有可能,而且梵蒂冈城那么大。”

“你们的摄像机不是装了全球定位系统吗?”

“这些东西一般都不会被人偷的,要找到这个摄像头,得花上几天时间。”

“我们没有几天时间。”维多利亚不依不饶地说。“我们只有六个钟头。”

“六个钟头后又怎么样,维特勒女士?”奥利韦蒂突然提高了嗓门嚷道,他指着屏幕上的图像说,“倒计时结束?梵蒂冈城消失得无影无踪?听我说,我对破坏我保安系统的人没好心情,也不喜欢这些莫名其妙出现在我管辖区内的机械装置。我确实很担心,这也是我的职责,但你们在这儿说的这些我无法接受。”

兰登没等他说完就开口道:“你听说过光照派吗?”

一脸冷漠的司令简直要气炸了。他急红了眼,像要发起攻击的鲨鱼。“我警告你,我没空跟你谈这个。”

“这么说你听说过光照派了?”

听到兰登的话,奥利韦蒂的目光像锋利的刺刀一样投了过来。“我誓死捍卫天主教,当然听过光照派了。他们几十年前就灭亡了。”

兰登从他的口袋里掏出那被打上了烙印的列奥纳多·维特勒尸体的传真图片,递给奥利韦蒂。

“我是研究光照派的专家。”奥利韦蒂仔细查看图片的时候,兰登说。“我也很难相信光照派还在世上活动,然而,这个烙印加上光照派著名的反梵蒂冈盟约的事实,改变了我的看法。”

“电脑合成的,一个恶作剧罢了。”奥利韦蒂把传真还给了兰登。

兰登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恶作剧?你看这个图形有多对称!你们所有的人都该知道这事的真实性……”

“不知道事情真实性的人是你。可能维特勒女士没有告诉你,实际上‘欧核中心’的科学家数十年来一直谴责梵蒂冈的政策。他们时常请求我们放弃神创论,向伽利略和哥白尼正式道歉,还要让我们不再谴责具有危险性或不道德的研究。你觉得哪种情况可能性大一些——是一个有四百年历史的邪教带着先进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重现江湖,还是‘欧核中心’某个人恶作剧,设下一个巧妙的圈套来破坏梵蒂冈的一件圣事?”

“那张照片上的人,”维多利亚冲口而出,像火山爆发一样,“是我父亲。他被杀害了。你认为我会拿这个开玩笑吗?”

“我不知道,维特勒女士。我只知道在没有得到合理的答案之前,我是不会发布任何警报的。我必须保持警惕,谨慎行事……得保持清醒的头脑才能确保圣事在此举行。今天非比寻常。”

兰登说:“至少得把会议延期。”

“延期?”奥利韦蒂惊讶得张口结舌,“你也太狂了!秘密会议可不像美国的棒球赛,下几滴雨就可以取消。这可是一件神圣的大事,遵循严格的仪式和程序,全世界十亿天主教徒都在等着新首领的诞生,还有全世界的媒体都在外面候着呢。规定这件大事的法典是神圣的——不容修改。自一一七九年以来,不论是发生地震、饥荒,甚至瘟疫,秘密会议都如期举行。听我说,这个会绝不会因为一个被杀害的科学家和一个天晓得的小水滴而取消。”

“我要见负责人。”维多利亚厉声要求。

奥利韦蒂怒目而视:“你已经见到了。”

“不,”她说,“我要见教会里的人。”

奥利韦蒂额上青筋暴起。“他们全都走了。除了瑞士侍卫队,这个时候还留在梵蒂冈城里的只有红衣主教团,而且他们在西斯廷教堂里。”

“那内侍在吗?”兰登直截了当地问道。

“谁?”

“前任教皇的内侍。”兰登自信地重复着这个词,心里暗暗祈祷自己的记忆能有所帮助。他想起自己曾经读过一篇文章,介绍梵蒂冈当局在一名教皇死后所采取的古怪举措。如果兰登没记错的话,在新旧教皇交替的这段时间内,一切大权暂时自动转交给上一任教皇的私人助理——其职位类似秘书,他要监察秘密会议的进行,直到红衣主教选出新的教皇。“我认为内侍就是现在的负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