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沙漠游击队(第3/7页)

“是的,现在是这样了。”辛克莱说。

“那样的话,炭疽病就没多大的作为了,除非战士们吸入孢子。这种疾病一定得进入人体的肺部或食管才会起作用。要当心气体的危害。我想战士们不管怎样总会配戴防毒面具吧?”

“是的,我们有这个计划。”辛克莱回答。

“我们也一样。”保罗爵士补充说。

“那么,我认为使用炭疽病毒意义不大,”布赖恩特说,“它不能当场挡住士兵,而且真受到感染的人可以用强效抗生素治愈。你们知道,病毒是有潜伏期的。战士们会打赢战争,然后病倒。坦言之,与其说这是一种军事武器,倒不如说它是一种恐怖武器。如果你把一小瓶浓缩炭疽病液倒入一个城市赖以生存的供水系统中,也许能引起一场使医院病房人满为患的灾难性流行病。但如果想对沙漠中的战士喷洒某种物质,我宁愿选择一种神经毒气。无色又快速。”

“所以,如果萨达姆确实有细菌战实验室,它会在哪里?没有迹象吗?”保罗・斯普鲁斯爵士问。

“坦率地说,我要去核查西方所有的兽医学研究所和学院。查明在过去十年中是否有学者或代表团访问过伊拉克。再询问那些去过的人,那里是否有他们绝对不得进入的、而且四周围着卫生检疫设施的禁区。如果有的话,那么就是这种实验室了。”布赖恩特说。

辛克莱和巴克斯曼在奋笔疾书。又有一项核查任务了。

“这一块没线索的话,”布赖恩特总结说,“你们可去查问移民情报部门,有没有这个领域的伊拉克科学家离开祖国到西方定居。研究细菌学的专家有点与众不同,他们通常在一个小团体里活动——像一个村庄。我们在自己国家就是这样,在伊拉克那样的独裁国家应该也同样。如果萨达姆有这种设施,圈内的科学家也许会知道它在哪里。”

“好的,我相信我们都十分感谢布赖恩特博士。”当大家起身时,保罗爵士说,“我们两国的侦探机构有了更多的工作要做,对吧,辛克莱先生?我已经听说我们在波顿唐的另一位同事——莱因哈特博士将在两周之内给我们讲述他对毒气方面的推理演绎。我当然会通知你们的,先生们。谢谢你们的光临。”

那一组人静卧在沙漠里,注视着沙丘上空不知不觉出现的曙光。头天晚上他们去贝都家时,年轻人不知道会在外面过夜。他们还以为又要上一次课。

他们没带保暖的衣物,即使是八月底,沙漠的夜晚还是相当冷的。他们打着冷战,想着该如何向家中焦急万分的父母解释为何彻夜不归。违反宵禁被抓?那为什么不打电话?出了事……只能是出了事。

五个人之中有三个人已经在怀疑自己有没有选择错,但现在要缩回去已经太晚了。贝都只简单地告诉他们,该让他们见识一下实际行动了,就带他们离开房子,到两条街之外,上了一辆破旧的四轮驱动车。他们在宵禁前出城,驶离公路到了平整、坚硬的沙漠上。自进入沙漠之后,他们一个人也没见过。

他们已经朝南穿越沙漠行驶了二十英里,抵达了一条狭窄的支线公路,由这里可通向西边的麦那基什油田,和东面的外环高速公路。他们知道,所有的油田现在全是伊拉克人驻守着,主要公路也全都布上了巡逻岗。在南边的一些地区,伊拉克共和国卫队和陆军的十六个师已经渗入进来,正面对着边境另一边的沙特阿拉伯,以及如潮水般涌进来的美国人。年轻人感到紧张了。

小组中三个人躺在贝都身旁的沙地里,注视着前方越来越亮的道路。这条路实在太窄了,面对面驶近的车辆必须让至路边的砾石上才能相互错车。

路中央已经埋好了一块带钉子的木板。木板是贝都用汽车带来并放在路上的,上面盖了一块麻布。他让他们在麻布上撒上沙子,现在那里看上去像是风从沙漠里吹过来的一小堆沙土。

另两名年轻人——那个银行职员和法律系学生正在望风。他们分别躺在公路两头一百码处的沙丘上,观察着驶过来的车辆。已经对他们讲好了,发现来车是满载士兵的大卡车,还是只乘坐几个人的轿车,根据情况要分别打不同的手势。

刚过六点,法律系学生挥手了。他的信号表示“太多了无法对付”。贝都开始收起他手中握着的钓鱼线。那块木板轻轻地滑离了路面。三十秒钟后,两辆满载伊军士兵的卡车平平安安地驶过去了。贝都跑到路上重新放置了木板、麻布片和沙土。

过了十分钟,银行职员挥手了。这次是适合行动的信号。从高速公路那头开来了一辆公务轿车,准备开向油田的方向。

轿车司机没想到转了方向盘还是没能避开那个小沙堆,钢钉扎进了一只前轮。这就足够了。轮胎泄气了,麻布片裹住了轮子,小汽车剧烈晃动起来。幸好司机及时把握住,使汽车慢慢减速停了下来。当轿车完全停稳时,一边的车身已经在路下面了。

司机从前门跳了出来;两名军官也从后门下来了,一名少校和一名少尉。他们朝司机喊着,但司机耸耸肩,愁眉苦脸地指向那只轮子。千斤顶放不进去——汽车停在一个尴尬的角度上。

贝都对几个呆若木鸡的学生说了声“留在这里”,自己站起身,踏着沙子朝公路走了过去。他的右肩上搭着一条贝都因人的驼毯,遮住了他的右臂。他笑容满面地向那个少校打招呼。

“早上好,少校先生。我看见你们出了问题。也许我可以帮你们。我的人在不远的地方。”

伊军少校想去拔手枪,接着放松了。他瞪了贝都因人一眼,点了点头。

“你好,贝都。这小子把我的汽车开到路下去了。”

“只能把它推上来,赛义德,我有许多弟兄。”

当贝都抬起手臂时,他离目标已经接近八英尺。他以特空团的方式开火,两颗连发,停顿,两颗连发,停顿……少校在八英尺的射距内被击中心脏。AK冲锋枪稍微右移一下,就射中了少尉的胸骨,让他倒在司机的身上。司机刚从泄了气的前轮旁站起身来。当他站直身体,正好挺直胸膛接受了第三轮射击的两颗子弹。

枪声似乎回荡在沙丘之间,但沙漠上和公路上杳无人烟。贝都把吓得面如土色的三个学生从他们的藏身处召了过来。

“把尸体搬回车里去,把司机放到方向盘后面,军官放到后座。”他吩咐两名男生。他交给拉娜姑娘一支短杆螺丝起子,起子的头部被事先磨尖了。

“去把油箱戳三下。”

他抬头去看两个望风的。没有情况。他告诉女孩取出她的手帕,包住一块石头,打上结并在汽油中浸一下。当三具尸体搬回车内放好后,他把浸油的手帕点上火,扔到从油箱里喷出来的那一摊汽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