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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这么说,可是要怎么做……”

“你知道她家吧?说不定她现在真的出去了,但总会回家啊。”

“你要我埋伏在她家前面吗?”

“你自己看着办,”仓持将咖啡的钱放在桌上。“要是我的话,就会采取行动。东想西想,什么也解决不了。”

“先走啰。”他说完便走了。

一个小时左右之后,我躲在电话亭后面盯着一户人家——香苗的家。我曾送她回这栋有小型庭园的日式宅院过几次。

我心想,这是我第几次像这样埋伏等人了呢?很久很久前,我在仓持卖豆腐的老家旁边埋伏过。几年之后,我跟踪过迷上酒家女的父亲。而父亲当时也在等待从店里出来的酒家女。

我不太清楚自己在那里待了多久。大概有两个小时了吧。或许是因为每当有人出现时,我就很紧张,所以感觉时间格外漫长。

晚上十点的时候,一部车停在屋子前。我清楚地看见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香苗。当看到开车的男人时,我屏住了气,那是参加联谊的成员之一。当然,他也和我同宿舍。一个名叫芝山的男子。

两人的身影霎时在车里交叠在一块儿,接着副驾驶座的门打开,香苗从车上下来。她穿着一件成熟的连身洋装,好像不曾在和我约会的时候穿过。

香苗站在家门前,直到车子离去。车子走远后,她转身走进家门。我在她背后喊:“香苗!”

她回过头来,表情僵硬,面露畏怯和狼狈的神色。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对着低下头的她说。

“你为什么会和那种家伙见面?”

“爱跟谁见面是我的自由吧?”

“那我怎么办?打电话给你也都不接。”

香苗开始闹脾气,闷不吭声。我再次呼喊她的名字:“香苗!”

“别那么大声啦,家里会听到。”

“那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知道了。那我就坦白说,我已经决定不再见你了。”

“为什么?”

香苗叹了一口气,将刘海拨上去。

“对不起,我喜欢上别的人了。我总不能脚踏两条船吧?所以……”

“你……”

“毕竟,人的感情是会变的。还是说,一旦开始交往就绝对不准变心?非得一辈子在一起才行吗?”

“我没那么说,只是……”

“再说,”她抬头看我。“和幸,你得辞掉工作了,不是吗?”

我嘴巴张开,全身僵硬,下意识不断眨眼。“你在说什么?”

“芝山先生都说了。他说,打哪种危险的工,若是公司知道了,一定二话不说就开除。”

“你跟芝山说我打工的事了吗?”

她一脸“完蛋了”的表情,咬着嘴唇。我抓住她的手臂。“是不是?”

“好痛,放开我。”

“回答我!你是不是告诉芝山了?”

“痛死了。来人,救命啊!”她的声音传得老远。

玄关内的灯亮了。门内出现人影。我放开香苗的手。她按住我刚才抓的地方,冲向玄关。“快点,快开门!”

我跑起步来,听见背后有人发出怒吼。

回到单身宿舍后,我闷不吭声地待在房间。我本来想去找芝山,又觉得那么做只会让自己更难堪。

不久之后,小衫回来了。我不动声色地向他打听芝山的事。

“我不太清楚那个人。他好像比我们大三岁吧。那天联谊,他是去代打的。”

“他在哪个单位?”

“不晓得。你干嘛问他的事?”

“没什么。”我含糊其辞地回答。

大我们三岁,也就是说芝山和藤田是同期进公司的。他当然认识藤田。很有可能是他从香苗那里听说我的事之后,再告诉藤田,而藤田死后,将这个消息告诉人事部的也一定是芝山。

我跌坐在椅子上,觉得全身虚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