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刻表奥义(第3/4页)

“那么,凶手的CLA又是从哪里来的呢?”赵忆兰说。

“只有一条管道,从境外携带进来的。”何钊说。

“你是说凶手出过国?”

“至少,为凶手提供此药的人一定出过国。”

然而,江州曾经出过国的人数以万计,与出过国的人有过接触的女人,更是无法计算,又如何去进行调查?看来,这也是一条无法走通的路。

正在何钊他们一筹莫展之时,从市检察院转过来的一份情报,使侦查工作峰回路转。

那一天,何钊在检察院工作的老战友赵东川专程来到刑侦科,向他通报说:“最近我们正在调查一起重大贪污受贿案。有线索表明太平洋实业公司也涉嫌此案,有向几位市级领导行贿的嫌疑。而具体进行此事的,正是该公司的副总谢世华。”

于是,此案的性质又与经济犯罪联系了起来。

“杀人灭口?”何钊立即想到这一作案动机。看来侦查的方向与范围需要做一些调整,应该从太平洋公司内部的高层人员入手,调查他们与谢世华的经济往来。太平洋公司的高管,应该都出过国吧?这也符合能将毒药CLA携带入境的条件。但他们很快就发现,该公司的高层人员,除了会计主任以外,全部都是男性。而在案发的那一天,会计主任又恰好请假离开了本市,带着孩子去外地看望她的父母去了。而以往的种种线索,又都说明下毒的凶手是一名女子……

面对着这一矛盾,何钊苦苦地思索起来。他一边想,一边犹豫不决地说:“难道说,凶手本来就不是一名女子,而是一个男人……”

“对!是个男人。”心有灵犀一点通,赵忆兰立即一拍巴掌,兴奋地说,“只要在话筒里装一块簧片,就可以将男声变成女声。戴上一头假发,凶手也就可以把自己装扮成女人。”

“不错!是个男人。”何钊点头说,“去技术科改绘模拟像。”

他们立即奔往技术科,要小杨在计算机里调出嫌疑人的模拟像,加以修改。

“删掉头像的长发,改成西装!”何钊指令说。

小杨操纵鼠标点击了几下,计算机里的女子立即变成了一个男人。

“再换成平头!”

何钊忽然一击掌,兴奋地说:“嘿!小赵,你看他像谁?”

赵忆兰向计算机中的头像仔细打量了一会儿,点头说:“嗯,有点像该公司的保卫科长吴小勇。”

“不错,正是他。”何钊说。

他们立即驱车前往太平洋实业公司,对吴小勇进行重点调查。

他们首先到公司的人事科查阅了吴小勇的档案,发现吴小勇是该公司总经理沈宏的同乡。此人28岁,身高1.68米,曾一度参军,在特种部队待过,退伍以后回乡务农。是沈宏回乡将他带出来,安置在公司里的。

看来,这个吴小勇显然是沈宏的死党。如果沈宏想要杀人灭口,那么吴小勇无疑是充当杀手的最佳人选。

然而,随后对吴小勇的讯问却进行得很不顺利。他态度傲慢,矢口否认与谢世华一案有关。尤其是当何钊出示那张模拟像后,他竟若无其事地拿着那张画像左看右看,哈哈笑着说:“不错!是有一点儿像我,但却绝对不是我。案发的18号那天晚上,我跟随沈总经理去了上海,是乘坐6点50分的火车。这事沈总可以证明,送我们去车站的司机小林也可以证明。”

何钊立即找来司机小林,询问当日的情况。小林证实说:“那天晚上,确实是我开车送总经理与吴小勇去的火车站,到达车站的时间是6点30分。我亲眼看着二人走进车站。”

那么,他们是否会进站去转了一圈,又从另外一处出站,根本就没有乘这一趟列车去上海呢?

何钊接着又去公司财务科,借出他们报销的车票和住宿单据。那是两张剪了票的18日18时50分开车的K18×次列车的软卧车票,车座是4车厢12号的上下铺。住宿单据则是上海东方宾馆开出的一张18日至20日的403房双人套间的住宿发票。

所有这一切,都说明吴小勇不可能作案,他有不在现场的充足证明。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难道他们又一次误入歧途,找错了嫌疑对象?何钊不甘就此认输,他面对着这些证据苦苦思索了许久,最后决定亲自乘坐K18×次列车去一趟上海,彻底查清他们的那一趟上海之行,看看吴小勇这个不在现场的证明是真是假?

“我准备今晚去一趟上海。谢世华是分管公司财务的,你明天再去了解一下他们公司的财务状况。”他对赵忆兰说。

“好的,我开车送你去火车站。”赵忆兰说。

当天晚上,何钊就登上了K18×次列车。他找到列车长,出示了自己的证件,请他带领去找18日4号车厢的乘务员。

那是一位20多岁娇小的姑娘,长着一张惹人喜爱的娃娃脸。她听了何钊的说明后,拿着沈宏和吴小勇的照片看了又看,摇头说:“对不起,乘坐这趟车的旅客很多,又隔了好几天,见没见过这两个人,实在没有印象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几天我的车厢都是满员,18日晚上,12号的上下铺绝对有人。”

“那么,他们是否有可能在中途下车呢?”何钊问。

姑娘笑了,说:“那不可能。这是卧铺车厢,旅客上车后就被收掉车票,换发一块号牌,直到他们旅行的终点站下车前,才把车票换还给乘客。如果要中途下车,就必须通过我这个乘务员。”

“唔,不错不错!我把这一点给忘了。”何钊点头说,“但如果只有一个人提前下车,另一个人仍然留在车上,不是仍然可以在到达终点站前换回两张车票吗?”

“那当然可以。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何钊不置可否地一笑,换过话题,问她列车什么时候到达上海,会不会晚点。

“22点40分准时到达终点站上海。”姑娘俏皮地一笑,骄傲地回答说,“我们车组是全局的标兵,除遇到特别事故外,列车从不晚点。”

“那么,最近几天,遇到过什么特别的事故没有?”何钊又问。

“眼下又不是客运高峰,哪有那么多的特别事故?放心吧!近一个多月,本列车一直是正点运行。”姑娘回答说。

K18×次列车果然于晚上10点40分正点到达上海。因为是冬季,这个时候街上的行人已经不多,虽然仍有不少车辆往来,但已不甚拥挤。何钊叫了一辆出租车,一路通行无阻,只用了十几分钟就到达了东方宾馆。

也许是连续住了几天的缘故吧,宾馆四楼的服务员还有印象。她看了沈宏与吴小勇的照片后,立即点头说:“这二人是在这里住过。是18号晚上到的,入住403房,一共住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