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女人

罗宾回到了自己的哥勒尔·鲁杰山庄。接下来的几天里,他除了每天到山庄附近转悠转悠之外,就哪里都没有去过。

基若莫·艾莫曾打算到海滨去疗养一段时间,可他现在似乎又不打算那么做了。罗宾经常看到他前往格力马介山庄。

有的时候,基若莫会和若兰一起到湖边的小路上去散步。两个年轻人一言不发地缓步而行,他们似乎都还沉浸在对已死去的伊丽莎白的怀念之中。罗宾经常能够碰到他们,不过,罗宾并没有走近他们,而是远远地点头示意。

在这样的情况下,基若莫也对他点头示意,若兰却依旧低头走路。罗宾不愿意对他们两个有所打扰,因此总是匆匆忙忙地离开。

随后,罗宾开始调查克利思朵伯爵夫人去世之前的一些事情。

有一件事是千真万确的,那就是克利思朵确实病死在科西嘉岛的一个小村子里。

“她已经不在人世了!布荷米和西文·若力艾也都相继死掉了,那个疯狂而恐怖的复仇计划也就随之而破产了吧!”

想到此处,罗宾才觉渐渐安心。

可是,弗休尔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杰恩呢?只有这件事情得到证实,罗宾才能够彻底放心。

这天一大早,罗思推事便给罗宾打来了电话。

“弗休尔已经被证实并没有杀人的嫌疑,他会在今天下午被释放。”

“真是太好了!多亏了多玛的鼎力相助,这件事情才会如此迅速地搞定。”

罗宾的心中高兴极了,在他看来,哪怕弗休尔能早一秒钟回来也是好的,可是过了很长时间,他始终不见弗休尔的踪影。为了使自己那乱作一团的心境能够平复下来,罗宾像往常那样到湖边去散步。

天空蔚蓝,微风吹得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湖面上银光闪闪,鸟儿清脆的歌声回荡在林间,处处都显得那么宁静安详。

在湖心小岛的座椅上,基若莫和若兰正相偎相依地坐在一起。他们二人似乎谈得十分开心,基若莫在若兰的耳边说着悄悄话,若兰则娇羞无限地望着基若莫,然后十分迷人地笑了起来。若兰本就面若桃花,在湖光的映衬下就更加动人了。

“真没想到他们居然成了恋人,年轻人忘情地享受青春时光,这样的诗情画意,真让人陶醉啊!”

看到眼前的这一幅情景,罗宾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他生怕打扰到这一对卿卿我我、甜甜蜜蜜的恋人,于是便从原路返回。当罗宾经过大门的时候,他来到了花匠的小屋前,站在门外问道:

“弗休尔回山庄来了吗?”

“回来了,十五分钟之前到的。”

“他情况如何?”

“十分憔悴,脸色也难看极了,一副身心俱疲的样子。跟他说话他也是爱答不理的,回到房间之后便把自己紧锁在了里面。”

随后,罗宾来到了弗休尔的房门前,只见房门紧锁,于是,罗宾用力地敲了几下,房间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真是奇怪,究竟出什么事情了?”

接着,罗宾又到房间后面去敲了敲窗户,里边仍然没有动静。如此一来,罗宾不由得起了疑心,于是,他把耳朵凑到门缝处仔细地听了听,里面传来了一阵细微而痛苦的呻吟声。

罗宾赶紧将窗户上的玻璃砸碎,迅速地把窗户打开之后,翻身跳入了房间之中。屋子里的光线十分昏暗,睡床的周围还拉着帏幔,把里面遮得严严实实。罗宾一把将帏幔扯了下来,只见弗休尔倒在床上,他的脖颈处有一条被鲜血浸透了的手帕,一把手枪放在他的身旁。

罗宾连忙将弗休尔抱了起来,将耳朵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前,万幸的是,他的心脏还在跳动。

显而易见,他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不过子弹偏离了位置,没有伤及致命部位,因此他的伤势并不十分严重,但人早已昏迷了过去。

罗宾非常熟练地将弗休尔的伤口包扎好,然后将他轻轻唤醒。弗休尔清醒过来之后,两眼凝望着罗宾,似乎有话要说,突然,他那战栗的双唇微微颤抖了一下。没过多长时间,他便双眼紧闭,疼痛难忍地呻吟了起来。

罗宾一脸关切地望着弗休尔那张苍白黯淡的脸。

“蠢货!为什么要选择这条路呢?是什么样无法忍受的事情迫使你自杀的呢?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难道你有难言之隐……”

说到这里,罗宾猛地一抬头,发现花匠和几个仆人正趴在窗户上朝里面张望。当然,这些人都是罗宾的部下。

“听好了,这件事情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说完,罗宾刷刷点点地写了一封短信:

菲斯丁娜:

弗休尔自杀未遂,望你火速前来,我不想把他送到医院里去。请你严守这个秘密,向医院请个假,尽快赶到我这里来。

德布尼

罗宾将信封好后,吩咐司机将其送到菲斯丁娜所在的医院。

没过多长时间,司机便把菲斯丁娜接来了。而罗宾早已在大门口等候多时了。

“你以前见过弗休尔吗?”

“从没有见过。”

“那么,你就扮成一个护士吧,他应该不会识破你的真实身份吧?”

“不会的。”

“既然他会把你当成一个普通的护士,那你就一直以这样的身份去照料他。不过,我要提醒你一点,千万不要把他当成是杀害西文·若力艾的凶手!”

“在我尚未掌握能够证明弗休尔确是杀人凶手的证据前,我仍然会保持对他的怀疑。不过,他现在是个病号,我会尽到一个护士的责任的。我接受你的请求,我会无微不至地照顾他的。而且,作为一个科西嘉人,我们的信仰也绝对不允许我对一个身负重伤的人痛下杀手,因为在我们看来,那是十分可耻的行为。”

“真了不起!”罗宾在心中暗暗地赞叹道。菲斯丁娜似乎察觉到了罗宾心中在想些什么,只见她朝着罗宾笑了笑,就好像一朵绽放的白玫瑰一样。

弗休尔的伤势出乎意料地轻,他的精神状态恢复得也很好,这与菲斯丁娜的精心照料是分不开的。

这天晚上,弗休尔睡着之后,菲斯丁娜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转天早上,罗宾在卧室里一边抽着雪茄,一边思考着这些天来困扰他的难题。就在这个时候,菲斯丁娜轻轻地走进了罗宾的卧室,对他说道:

“昨天夜里有人找过弗休尔。”

“什么人?”说着,罗宾将叼在嘴里的雪茄取了出来。

“我没有看清楚那个人的长相,所以并不知道是什么人。昨天夜里的时候,我听到弗休尔的房间有关门的声音,所以便轻手轻脚地走到他房间的门口,我清楚地听到屋子里面有人在低声说话。后来,我又听到似乎有人正朝门口走来,于是赶快退回到自己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