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罗宾(第5/10页)

自从出了您家的大门之后,我从来都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情。对于以前的朋友,以及府邸中的仆人们,我也没有向他们透露过关于这件事的一个字啊!我住在遥远的乡村,可夫人是如何知道我现在的住址的呢?而且还寄给了我这么多的一笔钱,真让我感觉恍若在梦中一般啊。

因为您在信的结尾并没有签上自己的名字,所以刚开始的时候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位好心人寄来的这封信,不过,后来经过一番细细的斟酌,我想,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夫人您之外,再也没有对我如此关怀体贴的人了。您是故意不写上自己的姓名的,我认为这是夫人您一贯的作风。

夫人,对于您的关怀和体贴,我内心里由衷地感动,因此,请允许我在这里向您表达最真挚的感谢。

我要感谢的不仅仅是您在钱财上对我的帮助,更重要的是您的关怀和体贴,所以,我虔诚地向上帝祈祷,希望神明能够赐福于您!除此之外,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对您的感谢之情了!

艾尼

“哦,她肯定是搞错了!”

伯爵夫人在大惊之余也感到非常莫名其妙。自己已经被堆积如山的债务害得苦不堪言了,又怎么可能有多余的钱财拿去救济艾尼呢?可是,她为什么要写这封感谢信呢?

于是,伯爵夫人立刻给艾尼写了一封回信,信里的大致内容是说,自己并没有给她寄过钱,肯定是她自己搞错了。

然而,没过多久,夫人又收到了艾尼的回信。

夫人:

看完了您的那封回信之后,我心中感到万分惊诧,因为除了夫人您以外,还会有谁那么好心眼地寄给我一大笔钱呢?

这笔钱既不是用挂号寄来的,也没有用汇兑,而是夹在平常的信封里面邮寄过来,而且里面的钞票是两张面值为1000法郎的纸币。为了证实这件事情,我将这个信封随信奉上,请您过目,真伪立刻就能辨别清楚。

艾尼

附带的信封上盖着巴黎邮局的邮戳,既没有写明寄信人的住址,也没有写明寄信人的姓名,而信封上的收件人一栏写的是“艾尼女士”这几个字,从笔迹上来看,与伯爵夫人的十分相像。

伯爵夫人压根就没有给艾尼寄过钱,可是,她的心里却感到非常不自在。于是,伯爵夫人将这些信件交给了警方。

由于这只是一些普普通通的信件,因此,尽管警方展开了大规模的调查,可还是没有找出寄信人的真实姓名。

一年之后,相同的事情又发生了一次。艾尼又收到了一封没有署名并夹着两千法郎的信件。

从那以后的五六年时间里,艾尼每年都会准时收到两千法郎的钱款。只不过到了第五年和第六年,给她寄来的钱变成了四千法郎。因为在这两年之中,艾尼身染重病,再也无法劳作了。

当时有这么一项规定,凡是挂号信件,必须标明寄信人的姓名和住址。因此,所以信件都使用“艾克弟”这个名字寄了出去,寄件的邮局是“塞哲尔莫”,刚好在巴黎的西北地区,与伯爵的府邸属于同一家邮局。

但是,第二封书信是从远离“塞哲尔莫”的“苏勒姆”邮局寄出的,寄信人一栏写的是“倍亚尔”。经过警方的一番严密搜查,终于确定寄件的邮局管辖区内并无此人,显而易见,寄信人这一栏用的是化名。

艾尼在第六年如期收到那4000法郎之后,她身上的疾病没过多久便开始加重,后来终于抱病而亡了。

“到底是谁给我寄的钱呢?那个好心人究竟是谁啊?”

这是她在弥留之际还在不断念叨着的两句话,然而,除了医院病房里看护她的护士以外,又有谁能听得到呢?在艾尼去世后的第二年,钱款没有照例寄来,而寄钱人也神秘地失踪了。

从此之后,一直过了十九年,那个给艾尼寄钱的神秘人物一直都没有出现过,同时也没有任何人知道他是谁。

艾尼过世之后,也就是那条钻石项链失窃二十五年之后的某一天的正午,在塞哲尔莫森林环抱之中的施比兹伯爵的豪华府邸中,一场小型宴会正在举行。

在过去的这二十五年里,施比兹伯爵殚精竭虑,一点一点地抹平了财政赤字,历尽千辛万苦终于还清了所有的债务。而他们夫妇二人的生活也渐渐地变得富裕起来。

由于伯爵夫人十分钟爱极度奢华的生活,再加上她自小生得美若天仙、巧舌如簧,在交际界也享有盛名,所以,她现如今又一如往昔地穿梭于宴会和舞场之中。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脖子上现在已经没有了那条光彩夺目的钻石项链。

尽管伯爵夫人已经不像当年那样年轻美丽了,可岁月磨砺和生活锤炼的痕迹早已把她塑造成了一位稳重端庄的成熟贵妇,尤其是她那种饱满而又风韵犹存的美,着实使她更加引人注目。

这天的宴会场面并不如何隆重,应邀赴宴的女士只有伯爵的两位千金和一位表妹;至于男士嘛,也只不过是塞哲尔莫地区的审判长艾萨比、议员博萨以及伯爵的老朋友路哲尔。除了这几个人之外,还有一位风流倜傥的绅士,他的名字叫弗里沙,他年纪很轻,但却已经有了一副运动员一样的健壮体魄。

这位潇洒英俊的绅士,是前一段时间,伯爵夫妇到意大利度假旅行时,在西西里岛遇上的。

晚宴过后,大家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聊着家常。渐渐地,他们谈论的话题也随着香烟的烟圈而逐步扩散了。

在不知不觉之中,他们把话题扯到了与“王妃的项链”有关的那个盗窃案、谜一样的书信以及不知名的汇款人上面。

“弗里沙先生,您是如何看待这个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怪案的呢?”

伯爵夫人的话音刚落,众位宾客们的目光便不约而同地投向了弗里沙的脸庞。显而易见,弗里沙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有些局促不安,就连双颊也变得通红了。

“不!我并没有什么看法!”

“哪儿的话,你真是有些过于谦虚了啊!你那犀利的眼光和准确无误的判断能力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请千万不要拒绝,让在座的各位一饱耳福如何?大家认为怎么样?”

伯爵刚说完这句话,在场的宾客便都不约而同地随声附和着,大家起哄似的拍着双手,催促弗里沙快些发表意见。

大家之所以这样做,那是因为弗里沙的父亲是西西里岛知名的审判官,而弗里沙本人也经常协助父亲处理一些扑朔迷离、疑云重重的案件。

“我刚才还听你说,你曾经帮助令尊侦破了许多离奇怪案呢,因此我们大家都热切地期盼着你能发表一下高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