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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北一的故事很完整,但他在撒谎。如果他真的想迅速赚钱还给同学,就不会骗份子钱使得自己暴露。我没拆穿他,但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跟我说了这么多。

马北一笑笑:“你不是周庸的表哥,你是徐浪吧?”我说:“你怎么知道?”

马北一说:“周庸在朋友圈发过你的照片,虽然就一个侧脸,但你头型挺特别的,我一下就认出来了。我知道你和周庸总是一起行动,你们可能已经报警了吧?我这要出去,肯定得判个三到十年,替我跟周庸说一声,我不是借钱不还的人。”

我不信他的这套胡扯,也不知道他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目的。我看了看表,距离周庸出去报警,已经过去四十几分钟了。虽然没找到逃跑的机会,可我拖时间的目的达到了。

又和马北一扯了几句,隔间响起了敲门声,中年男人起身去开门:“怎么才打完电话呢?”

他拧开门,门外冲进来几个壮汉,第一个人拿着证件给屋里的人看:“都别动,警察!”马北一被警察带出去的时候,周庸站在门口,俩人互看一眼没说话。

我和周庸录完笔录出来时,天已经晚了。我们俩像每次录完笔录一样,站在警局门口抽烟。

周庸点着烟:“徐哥,你说那彭姓妇女抓住了吗?”

我说:“应该抓住了,警察一进屋我就向他们举报这个情况了。刚才咱俩出来的时候我听见有人说李欣然也被捕了。”

周庸深吸口烟:“那李欣然隔两天送点假钞过去,到底是为什么?”

我说:“应该是送去给老大验验成色,她一个中年妇女去市场买菜,即使被发现是假钞也可以说不是自己的,没人会怀疑。要是都花出去了,就证明没问题。”

周庸点点头,没说话,他可能心情不太好——因为马北一的事。我提议去喝酒,周庸说行。我们俩去了酒吧,一直喝到了天快亮才回家。

第二天上午,我还没睡醒,周庸疯狂敲门。我忍住怒气打开门问他什么事,周庸拿着手机给我看——被骗的份子钱要回来了。我立刻清醒了许多,问他怎么回事。

周庸告诉我,警方昨晚连夜审讯的过程中发现,马北一说他为了凑启动资金,把联通尾号8888的手机号卖了,在网上卖给了一个收手机号的,卖了七万元钱。

警察一打电话,那个收手机号的人就招了——因为马北一的微信没解绑,二道贩子用手机号上了马北一的账号,看他有同学要结婚,就在同学群里捞了一笔。这种事确实时有发生,换手机号不把相关账户都解绑太危险。这么看来,马北一昨天和我说的都是实话——他可能真的没想骗同学钱,只是后来身不由己。

我把马北一和我说的都告诉了周庸后,他好受了点儿:“徐哥,要是我们不追究份子钱的事,北一是不是就不用进去了?”

这时我忽然想起一事,马北一昨天特别肯定地和我说,自己会因为印假钞被判三到十年——这是造假钞最轻的量刑。马北一只参与了前期,不算主犯,很有可能判得比较轻。但如果他被认定诈骗的话,一百万元以上的金额,起码得判十年以上。

他昨天和我说那些话的目的,很可能是为了在我去警局录笔录的内容时,能帮他从诈骗罪里摘出来——他没想骗人,只是正常的借贷行为。

这种可能性很大,但为了让周庸开心点儿,我说:“你不能这么想,犯了错就该接受相应的惩罚,和其他任何事都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