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第2/2页)

“冬渔!”

声音从身后传来,冬渔回头一看,是背头他们。

“你们还没走?”

背头大骂道:“走个屁啊,她俩去了趟卫生间,让我在外边帮忙拿包,就这么一眨眼功夫你就不见了,电话也不接,害我们在里面找到现在。”

冬渔愧疚道:“对不起。”

他正儿八经的道歉,背头反倒不好意思:“这有啥?明天我们就回学校了,今晚要不要出去聚聚?”

冬渔点了点头:“好。”

背头又瞧了宋雪满一眼,问道:“宋雪满,要不要一起去?”

宋雪满礼貌地笑了笑,说道:“我在恐怕会破坏气氛,你们好好玩,我先走了。”

宋雪满转身向前走去,冬渔定定地看着他的背影,拧起了眉头。

秋葵道:“你们俩怎么了?”

冬渔收回视线,“没怎么。”

“不对劲啊,昨晚我还以为你们复合了呢?”

冬渔摇了摇头,说:“没有。”

晚上冬渔陪他们吃了一顿火锅,几个人喝得烂醉,好在冬渔有自知之明,滴酒未沾,最后把三个人都送到了背头家。

背头父母经常出差,家里只有保姆在,叮嘱保姆照顾好三人,冬渔便离开了背头的住处。

在路上,老妈打了一通电话过来,说是和老爸在外婆家,今晚不回来了。

挂断电话,冬渔一个人走在路边。

夜风徐徐吹在身上,犹如细密的针在轻扎着。

冬渔攥紧手机,神情有些犹豫。

他觉得很奇怪。

自己不信宋雪满的时候,他不遗余力地靠近自己,取得自己的信任。

当他开始相信宋雪满的时候,宋雪满又把他推开了。

思来想去,或许只有一个答案。

他和宋雪满,只适合做朋友。

于是,冬渔拨通了宋雪满的电话。

铃声响起半分钟左右,才被接通。

“冬渔。”宋雪满语调很平淡。

冬渔停在路灯下,抬头看向繁星密布的夜空,胸口疼得不敢呼吸。

他不明白,为什么同样的事,他要做第二次。

“宋雪满,我觉得,我们不用等半年那么久。”

宋雪满沉沉地“嗯”了一声。

“我们似乎更适合做朋友,你觉得呢?”

耳边陷入沉默之中,电话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像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我们以后,做朋友好不好?”

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宋雪满很低很低地说:“好。”

也不知怎么了,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下去。

“早点休息,明天我让司机送你回学校。”

一个“好”字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冬渔索性挂断了电话。

星空那么明亮,冬渔却觉得,周围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黑纱。

浑浑噩噩回到家里,在门口,他闻到了一阵烟草味。

漆黑的走廊里,燃烧的香烟像萤火虫一般,闪动着并不耀眼却足够刺眼的光亮。

冬渔埋下头,将钥匙拿出来,扭开房门的响动让声控灯突地一下亮起来。

冬渔也看到了靠在门边低头抽烟的宋雪满。

他脚边堆积着许多烟头,和分手那天晚上的情形很像。

“能不能,请我进去坐坐?”宋雪满似乎站了很久,声音有些许地沙哑。

冬渔晃了晃神,把门推开,“请进。”

宋雪满掐灭烟头,眼神始终没有看向冬渔,转身便走了进去。

“叔叔阿姨呢?”

冬渔轻轻拉拢房门,说道:“他们不在。”

将门扣上的瞬间,冬渔感觉身后有道冷风吹来,他还未反应,腰身便被一只手勾住,冬渔被迫地转了个身,被宋雪满狠狠压在门板上。

“宋……唔!”

亲吻如骤雨般落在冬渔的唇上,烟草气息在鼻翼间流转。

宋雪满一手圈着他的腰,一手按着他的后脑勺,让这个疯狂的吻不断加深。

“宋雪满!”

终于得到间隙,冬渔愤怒地喊道。

他话音刚落,又被宋雪满堵了回去。

与此同时,他那双冰凉的手不断地在冬渔身上游走。

唇齿相碰,抵死纠缠。

冬渔把手抵在他的胸膛上,随着他食髓知味的动作,抗拒渐渐软成了一滩温水。

亲吻从疯狂变得温柔。

当呼吸快要停止,宋雪满终于放过了他。

他靠在冬渔耳边,气息粗重,“那天晚上……”

冬渔气喘吁吁地说:“那已经过去了。”

“过不去!”宋雪满忽然激动起来。

他将唇印在冬渔的锁骨上,一路往上,印过侧颈、印过唇角。

宋雪满的唇瓣像是烙铁一般,烫得冬渔失去知觉。

“他吻你了。”

宋雪满藏在心里两年的秘密,终于在即将失去冬渔的时候说了出来。

如果可以,他希望这件事永远不要被第三个人知道。

他的手指轻轻擦过冬渔锁骨、侧颈、唇角,“这里、这里,和……这里。”

黑暗中,陆仓托着冬渔的身体,肆无忌惮地亲吻着。

他若即若离地触在冬渔的唇角,眼神轻蔑地看着自己。

“冬渔,如果有一天,有人要把我从你身边赶走,你会生气吗?”

“如果这个人是宋雪满,也会吗?”

那一刻,宋雪满不是想赶走陆仓,他想杀了陆仓。

想让陆仓从这世上消失。

可一想到冬渔会生气,他又什么都不敢做。

那晚他目视着陆仓送冬渔回家,他心里空落落的,不想离开,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所以,他骑着摩托在楼下站了一晚上。

冬渔仿佛被人击中大脑,目光呆滞,神情震惊。

他眼神游离到宋雪满的脸上,泪水一发不可收拾。

声音哽咽,几乎要说不出话。

“所以,你后退了?所以,你装了两年?所以,你打了他?”

“所以,你不是装作喜欢我,你是装作不在乎这件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所以,自己感受到的一直戴着面具的宋雪满,是因为他一直在假装心里没有芥蒂?假装是一个正常的男朋友?

原来,是这样。

宋雪满松开冬渔,靠着墙壁慢慢滑坐在地上。

“我希望你一辈子都不要知道这件事,可我没有别的办法,我不能让你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