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Death of the Army Officer /少尉之死(第6/6页)

他以草叶吹了悠长、喑哑的一声,像他童年那样地吹。他想她是听见了,因为她忽然开始远近的顾盼。然后她说:“再别回来,再别回来。”她将声音压得很低,因为那只是说给他听,只需他一人听见就够了。

女作家把自己关了多日,出来对人说她什么也没写出来,因为她一点也搞不清那个被判死刑的少尉的心理活动。

“他真年轻,太年轻了。我只记得他那哭的样子。当他听说自己被判处死刑时,他爆发性地哭起来,哭得完全像个孩子。”她吃力地回忆着说,“他从头到尾都很安静,是一种愚昧的、逆来顺受的安静。对了,他还没写完给他父母的信,执行时间就到了。他在信笺的最后一格点了三个点,点不下了,又在另起一行的头一格里点了三个点,完成了一个规规矩矩的省略号,像小学里,老师要求的那样。”

关于她心里无法形容的不适以及她见车载他赴刑场时,她突然的落泪,她都未提及。

女作家平平淡淡一摊手:“有什么可写呢?写出来无非是个顶通俗、顶简单的故事,连点惊险曲折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