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2页)

说完,也不等对方回应,拿着手电筒转身离开。

海棠愣了愣,她的手背还能感觉到刚才那抹柔软和温热,以前的记忆她一下就能在脑子里想起,她侧头看着跟随他的那点亮光慢慢消失在视线里后才重新关上了放下了帘子。

一回头,倏地看到小崽子醒来了。

他坐在床上,头发凌乱,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看过来,嘟囔问:“娘,起床啦?”

海棠心里懊恼,肯定是刚才自己和男人的对话把他吵醒了。

她提着灯赶紧走过去,亲了下他的软绵的面颊,低声哄道:“没有,还早呢,娘起来抓蚊子的。”

她说完,赶紧把灯给灭了,而方才被她放在一边的萤火虫,此时微微发出了一丝亮光。

嘟嘟的视线被她挡住,所以没看到那瓶子,他嘟囔了声,小奶音含糊不地道:“我刚才梦见安叔叔啦。”

海棠轻笑,侧身躺下来:“梦见叔叔什么?”

嘟嘟想了会,“他叫我宝贝了。”

海棠微扬眉,“那你喜欢他这样叫你吗?”

嘟嘟小脑袋点了点,小声嚷道:“嘟嘟喜欢。”

海棠闻言沉吟片刻,小声笑道:“那以后就让叔叔这样叫你好不好?”

“好呀。”嘟嘟咯咯地笑了声,“娘也要这么叫我。”

说完他又自顾地嘀咕起来,声音软软的,含糊不清,像是梦里的呓语,海棠听不懂。

很快的,他的声音慢慢歇了,她听到了他轻匀呼吸声。

她伸着手,轻轻抚过小家伙的脸蛋,笑了声,这小子睡觉的时候都能梦见杨泓安,看来父子两人现在关系不错。

海棠躺在床上缓了口气,脑海里想着之前那些记起来的记忆,那些画面里那些熟悉又真实的感觉一点一点地冲击着她。

这一瞬间,她感觉自己一脚踩空了,从现在的世界跌回到了过去,她就是乐海棠。

自上次之后她就已经有了这种的想法,不敢承认只是因为觉得这事非常不可思议,甚至她觉得很荒唐。

但现在越来越多的感觉和记忆证明,但从出生到现在她就一直都是乐海棠,跟杨泓安表白的那个人是她,跟他一起的那个人也是她,包括那日喝酒后跟他一起睡觉的也是她。

只不过当初那个男人明明说好了要回来提亲的,可是他失约了,不仅离开四年不回,中间甚至没有一封信寄回来解释。

一开始她不知道他是生还是死,可还是愿意相信他,所以不怕那些流言蜚语执意生下孩子,可是哪怕她再强大,再愿意相信他,之后几年也被他的无情碾压得失了心智。

现在他回来后把当初为什么会失约做了解释。

这些年不是他故意不回来,只是因为工作原因而不能回来,而他的工作是什么安全局,听起来就很神秘的样子。

也不是他无情,而是他提亲的信被拦截了,这一切都因为别的原因造成了误会。

海棠脑子有些空白,她有点睡不着。

不知道在知道所有前因后果之后,她要怎么决择?

而同样睡不着的,还有杨泓安。

她当了母亲,身材比自己印象中的更好,只是他现在只能看着,而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抱着她,亲密地拥有她。

思及此,他心里就懊恼,以前两人是怎么发生关系的他是真的一点也不记得,医生说如果想要恢复记忆最好就是做手术,但手术赢的几率也不大。

那时候还在岛上他心里还有放不下的事,所以一直拒绝着,生怕自己做了手术醒不来了,现在知道她有了孩子,知道她过得这么难,他就更不想死了。

而医生说最保守的治疗就是一直吃药,至于脑子里的血块什么时候有消失,那就说不好了。

有可能很快有奇迹,也有可能一辈子都记不起来。

杨泓安心里烦躁得很,所以这一夜,他睡得不好,甚至快到了东方鱼肚翻白时他才有了睡意。

他迷迷糊糊睡了会,醒来一看七点半,当即从床上跳了起来,匆忙洗漱然后赶过去乐家。

到了乐家,人都走了。

杨泓安跟小家伙打了个招呼后,赶紧去追人,到了大路才把人追到。

海棠哼声看了他一眼,“我以为你又要失约。”

“我起晚了点。”杨泓安轻咳了声,“上来吧,时间还来得及。”

海棠也没犹豫着直接上了车。

“孩子跟你娘今天还过来吗?”杨泓安又问她,他刚才本来是想要带赵翠春和孩子一起走的,但是车子位置不够坐,他得想办法弄个能坐更多人的车子来。

“他们忙完就过来。”海棠道,说完她心想着自己要不要搞个车来免得以后去哪儿都不方便?可是买自行车要票,她现在没这个能力,所以又把这个想法先放到一边。

“行,那一会我过来接他们。”杨泓安道。

海棠诧异,“你不是要上班?”

“下午。”杨泓安道,“我一会要去派出所,把昨天的事解决了。”

海棠哦了声,没再拒绝他,今天还有时间,男人慢悠悠地开着,到了医院,也还没到上班的时间。

海棠下了车道了谢,看着男人,犹豫了一会又跟他强调道:“不是我要叫你送的,是你非要送的!”

杨泓安闻言失笑,“是,是我一定要送的,我现在要回去接我儿子了,就不跟你说了,你上班去吧。”

海棠看着他有自知之明,很满意点头,转身进了医院。

到了药房,有两个同事比她还先到了,她跟两人打了招呼,那两人看了她一眼,又自顾忙着去。

海棠把自己的东西一放,刚进药房,方才在里面的女同事就拿了装着药材的簸箕递过来给她,沉着脸问:“这是你昨天分拣的?”

海棠低头一看,上面贴着自己的名字,她点了头,“是我分拣的,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