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大寻呼(第2/8页)

孔子书房内,众弟子分头写作。每人戴着一部步话机,孔子坐前面持对讲机指挥。

孔子:“第三章进展如何?”

公西华:“已经进人尾声,保证今晚上交稿。”

孔子:“嗯,除了颜回,你是最快的了。”

樊迟:“老师,我想在这第五章里写一段南子小时候帮她爸爸种菜的回忆,您看好吗?”

“胡说八道。南子这样的美人,怎能干那又脏又臭的下贱活儿?你这没出息的樊迟,就知道种菜,你不会写南子种花吗?”

“报告老师,宰予睡着了,他的第八章才写了一半。”

“这个宰予,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这本书的稿费没他的份,第八章,颜回替他写完吧。”

颜回:“老师,这里南子的三围数据是不是太夸张了,应当再去实地考核一下。”

孔子:“这不是做学问,艺术夸张是必要的。”

街头小贩叫卖:

“请看孔夫子最新力作一一《走向圣坛的南子夫人》!”

“快来瞧,快来看,南子夫人对大王忠心赤胆,海枯石烂永不变。”“快来看,快来瞧,南子夫人最新玉照赤条条。”

街头巷尾乱七八糟的广告语,市民争购《走向圣坛的南子夫人》。一摞摞书摆上书摊,摆到南子夫人面前。南子眉开眼笑,翻看自己的玉照。

一摞摞书摆上书摊,摆到孔子面前。孔子苦笑,翻到后面,看附录《论语》。

孔子念道:“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嗯,这么简单的字,怎么还印刷错了!你们的这句也印错了么?”

下面的学生捧着书,却都在看南子的照片?

孔子自语:“不管怎么说,总算是问世了。我相信后人一定会明白,这附录,才是真正的正文。”对众人道:

“今天晚上咱们会餐,每人拿出稿费的百分之五,就吃涮羊肉吧。”学生们七嘴八舌:“老师,等您拿到了职称,可得再请大家搓一顿呀。”“今天这顿也应该老师请。”

“老师,您再给我们找点儿这种活儿千吧。别老讲那些八股文了,教育体制要改革!”

“我要学摄影,凭什么总让冉有那小子霸着照相机。”

突然,书房外一阵吆喝:

“孔丘是住在这儿吗?”

闯进几个官差和士兵。

孔子上前:“敝人就是孔丘,几位先生有何见教?”

“《走向圣坛的南子夫人》是你写的吗?”

“是我写的。”

“你不知道大王最宠爱南子夫人吗?”

“有所耳闻”。

“大王看了这本书,气得犯了冠心病!你怎么敢如此放肆地描写我们大王最最宠爱的南子夫人?还有那些不堪入目的相片,让老百姓的眼睛把南子夫人高贵的肉体都给看脏了。大王已经宣布,这本书既黄色,又反动,不论售出与否,要一律没收,立即焚毁。对于你,除了收缴全部非法所得,另外还要交纳一百瓶孔府家酒作为罚金。你再写一篇检讨书,不得少于两千字,明天一早到农贸市场当众宣读……”

火光熊熊。

火光中孔子在宣读检讨,火光中一页页《论语》和南子的玉照被烧焦、翻卷。火光中南子出浴,偎进大王的怀抱,而大王的手里还保存着那书上撕下的照片。

南子软语道:“大王终于回心转意了。”

大王:“还不是你施展的阴谋诡计?”

南子:“是孔丘帮了我一个小忙。”

大王:“这个孔老二,实在讨厌。要不是看在你的面上,我非宰了他不可,竟然在我的小心肝身上打主意。哼,这回我看他再敢乱写。”

南子:“大王,孔丘这人还是有点才气的,连一本书也出版不了,怪可怜的。要不,您把他调进宫来,给您当个文秘,或者是管个宣传什么的吧。”大王:“不行啊,小傻瓜。孔丘这样的人,要是让他有点权力,恐怕比我还坏十倍呢。就得让他吃苦、受罪,窝囊一辈子,这样也许他反而能给大下做点好事呢。烧了他一本书,他不会绝望的。不信,你等着瞧。”

斜阳草树,寻常巷陌。

踱来一中年男子,背手持书一卷,口中吟道: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

忽然,BP机声响起,男子腰间长衫随之震动。

男子撩起长衫,取出BP机,念着上边的汉字显示: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高天流云,回声久远。

第二集 王昭君出塞

歌管楼台,秋千院落,帘幕无重数。

穿过月亮门,登上白玉阶,匆匆跑来一名十五六岁的小侍女,轻罗小扇,头挽双鬟,一手拈着一封精致的信件,上插三根鸡毛。

侍女边入室边喊:

“昭君姑娘,昭君姑娘,那个画画的毛博士又给你送来一封信!”

妆奁镜前,画眉笼畔,昭君背身玉立,绰约婀娜。她闻声转过身来,明眸剪水,若颦若喜,轻轻嗔道:“哼,这个毛延寿。”伸手接过信来,一根根拔下鸡毛,不经意地丢在地上。

小侍女蹲下。一根根拾起,合成一束,口中问道:“他又给你写了一首诗吧?毛博士真是多才多艺!”说着站起。

“去,一边玩去!”昭君挥袖,“小孩子懂得什么!”

小侍女做个鬼脸,返身跑出,一边吹着手中的鸡毛。

昭君从信封里取出一张精美的贺卡,一面缓缓移步,走向花园,一面轻声吟诵: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道一声珍重,

道一声珍重,

沙扬娜拉!”

昭君撅了撅嘴:“哼,沙扬娜拉,就好像他出过国似的!”此时已身在花园。

“嘟嘟,嘟嘟。”BP机声响起。

昭君从胸口提出一挂项链,项链下端系着一个小巧的BP机,兀自摇晃,响着。

昭君看了看,把BP机塞回胸口,回身入室,走到金兽香炉前,取下兽头,原来这是一部电话机。

“喂,是皇上办公室吗?哦,尹公公,您好,我王昭君哪。是您老呼我吗?皇上要派人给我们画像?算了吧,我早都不抱希望了。咱一不会溜须拍马,二不会搔首弄姿,三不会跳贴面舞,自打进了宫,皇上就没拿正眼瞧过咱。皇上他老人家不了解情况,咱也不生气。问题是下边这些基层部门的混蛋们,一个比一个流氓,要不让他们占点便宜,就愣压制你一辈子。我个人埋没了无所谓,可老这么下去,谁还愿意到宫里来呀?还不如到匈奴国呀、罗马国呀去呢,哪怕在那边刷盘子打工,也比闷在这儿受气强啊!尹公公,您见多识广,又在斯巴达留过学,您就不能劝劝皇上,咱也搞一个反腐倡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