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临幸汪府(第4/6页)

汪朝宗径直走向了英子,用手抓住了英子手里的刀背:“姑娘,汪某和你无冤无仇,又被皇上赐婚,我也是不得已。刚才夫人说了,我喜欢的是你姐,不是你,你也不要自作多情!就你这个凶神恶煞的样子,谁家敢要啊。所以,你不为难我,我也绝不难为你!”

英子将刀紧了紧:“姓汪的,既然不是你情我愿,就让这些狗腿子放了我,我不会为难你!”

“你已经在为难我了!我把钦犯放了,不还是个死罪?我看这样好不好,我先关你几天,要是你真有本事跑了,那是你的造化,我汪某人也不会受到牵连,怎么样?”

英子想了下,放下刀,推开萧文淑:“你可别反悔!”

衙役们一哄而上,将她捆上。

傍晚,郑冬心醉醺醺地来到汪府,在后花园找到了汪朝宗。他语气戏谑地说:“这两天好风光啊!”

汪朝宗看他一眼:“又怎么了?你是指望我倒霉啊?”

“你呀,就是越王勾践!”

汪朝宗不解地看着他。

“可以共患难,不可共富贵!”

“你又喝酒了?”

“没有!我清醒得很!你说说,姚梦梦是你害的吧?她怎么成了那样?”

“这事儿,你听我说……”

“我不听!姚梦梦对得起你吧?你不高兴,她茶饭不思;你落难了,她为你四处奔走。你不想娶她,我都知道,可你也不能把她害成这样吧!汪朝宗,我瞎了我的狗眼,以为你跟其他盐商不一样,有情义、有担当。可是,我今天才知道,其实,你跟他们没有两样!”

汪朝宗也火了:“郑冬心,你他妈的再胡说八道,我抽你!”

“哟,长能耐了?”郑冬心冷不防用力一推,将汪朝宗打翻在地。

汪朝宗爬起来,一把抱住郑冬心的腿,将他掀倒。郑冬心一个转身,又将汪朝宗绊倒,两人在地上扭打起来。

家人本想过去,管夏一使眼色,大家远远地观看。

这时郑冬心顺手捡起一只大花盆,砸向汪朝宗,汪朝宗顿时血流满面。郑冬心一看这架势,爬起来就跑,汪朝宗站起来,抄了根铲子就追。

郑冬心在走廊里狼狈逃窜,汪朝宗在后面拼命追。

最后,郑冬心跑到了伙房边上。铁三拳正好抱了捆柴火出来,一见这架势,拎起郑冬心高高举起,就要往下扔。郑冬心拼命挣扎。

汪朝宗赶来,大喝:“放下!”

铁三拳将郑冬心扔在地上,郑冬心索性坐在地上,一脸无赖地看着汪朝宗:“你打吧,打死我算了,我做厉鬼天天来找你!”

汪朝宗放下铁铲,蹲下来,抓住郑冬心的衣领,恶狠狠地说:“姓郑的,你记住,姚梦梦还轮不到你疼护!”

郑冬心用力将汪朝宗推坐在地:“汪朝宗,我今天算认识你了,你就是个欺男霸女的恶棍!老子今天就跟你拼了!”

郑冬心一下骑到汪朝宗身上,使劲地扇他嘴巴。汪朝宗仰面微笑着,也不反抗。

郑冬心一边打一边哭:“有你这样对待一个姑娘的吗?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你怎么不说话呀,你说呀!说呀!”

“打得好!”萧文淑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两个老男人,为个姑娘打成这样,也不枉是个情种了。让我这个妇道人家倒无地自容了。”

两人一见萧文淑,一下子都站了起来。

萧文淑转身就走:“德行!”

两人面面相觑,气喘吁吁又恶狠狠地盯着对方。

汪朝宗先败下阵来,自己坐在一块假山石上:“跟你说实话吧,我和梦梦不成了。”

郑冬心莫名其妙:“你们什么时候成过?”

汪朝宗不理他,沮丧地说:“皇上把她妹子赐给了我……”

郑冬心酸酸地道:“娥皇女英一齐收,你是当代虞舜哪!”

“你这个王八蛋,我是那样的人吗?”

郑冬心似乎松了口气:“早这么说,咱还打的什么架呀!你放心,梦梦有我来照顾呢。”

汪朝宗看了他一眼,苦笑道:“没想到你居然肯为了梦梦打架。”

“那你们就真的不见面了?”

汪朝宗苦笑地说:“我去过两回,都不见。”

郑冬心倒同情起他来:“这话说得太绝了,赶明儿,我来做东,约梦梦出来,让你们再好好聊聊。”

夕阳下,芦苇青青,一条乌篷船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漂着。郑冬心在后面一边划着船,一边用破嗓子唱着扬州道情:“老樵夫,自砍柴,捆青松,夹绿槐,茫茫野草秋山外。丰碑是处成荒冢,华表千寻卧碧苔。坟前石马磨刀坏。倒不如闲钱沽酒,醉醺醺山径归来。”

船舱里,汪朝宗和姚梦梦相对而坐,一句话也不说。中间的小桌上放着些茶具和点心,显然都没动过。

郑冬心寻了一处河滩,跳上岸,兀自半躺在地上,解下身上的酒壶,望着渐渐漂远的小船,仰面饮酒。

小船没漂多远,便搁浅了。

汪朝宗下船探望,姚梦梦也跟了出来。汪朝宗伸手去搀扶,姚梦梦也不接,自己跳上了岸。

远处夕阳快要落山。凉风吹过,姚梦梦不禁身子收紧,汪朝宗将小褂披在她身上,她没有拒绝。

汪朝宗起身去捡了些柴火点起一堆篝火,姚梦梦也不时往火里添上些柴火。

远处,郑冬心已经烂醉,睡倒在地上。

朝阳照亮了芦苇荡,汪朝宗和姚梦梦两人和衣躺在地上,姚梦梦睁开眼睛,发现睡梦中的汪朝宗将手无意地搭在她的手臂上,她轻轻地坐起,凝视着汪朝宗那张熟悉的脸,眼泪又落了下来,她拿起汪朝宗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

汪朝宗惨叫着坐起来,姚梦梦已经起身跑向小船。

汪朝宗一脸苦涩地看着她。然后缓缓起来,如同丢了魂似的,凭野风吹起他的衣袂。

汪朝宗失魂落魄地回家,家人看他脸色,也不敢问。

萧文淑没好气地堵在前面:“汪大总商到哪儿逍遥快活了,我是管不了你,可你总得留个信儿吧,还以为你一辈子再不回来!”

汪朝宗脸色漠然,又要往里走:“我这一辈子已经过完了。”

萧文淑拦住他:“说什么疯话,你到底去了哪里?”

汪朝宗突然间提高了声音,说:“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萧文淑看他一眼,嗔怪地:“快去洗洗,盐院老爷在等你呢!”

汪朝宗停了一下,又继续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