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崩 溃(第2/2页)

她皱着眉走出来,对我说:“我很担心你。”

“为什么?”

“市场人很多,我在找炸弹客在哪里。”

“什么?”

“我常常坐在窗户旁边想找出炸弹客。”

“什么意思?”我近来昏沉已久的心突然心跳加速。

“就是炸弹啊,如果真的发生了,会发生在人多的地方不是吗?爸爸说现在因为加沙又在打仗,所以坐公交车不安全,我想那你去市场也不安全。我知道是因为这样所以你才把我留在家,没有带我一起去,可是我不想失去我的妈妈。”

我决定不理她,像她这样坚决认定人多的地方就会有自杀炸弹客已是一种病态行为,我得遏止她才行。

“我们很幸运,我们不用搭公交车上学。”她说完又站回窗户前。

是的,我们的确很幸运,两个孩子的学校距离我们家都不到十分钟路程。当我看着玛亚走回她的房间,我想要告诉她我不希望她继续站在窗前。如果真有炸弹,那威力势必会波及她,把窗户玻璃炸个粉碎,因为她的房间就在房子前端,面朝市场。我不知道该如何对她解释这一切,同时又不至使她起疑并因而衍生更多疑问。这很棘手,但我必须一试。相较之下,向基兰解释就显得容易得多,因为他较为年长,行事也较谨慎,但是我仍然不确定我说的这些话他到底能听进去多少。我要他战争期间不要跟朋友去咖啡店,也不要去市中心青少年聚集的班耶胡达街行人徒步区闲晃。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会点头,但很有可能我的话全成了耳边风。基兰童年时是个无拘无束的孩子,但现在他成了一个神神秘秘的男孩,几乎不对我或里欧打开心房。我时常因为无法与他沟通而觉得自己是个不称职的母亲,但此刻我实在没有精力找出亲近他的方式。他成长得太快了,我已跟不上他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