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用三个烟头锁定嫌疑犯(第5/8页)

土孙憨憨地笑道:“等年龄大了,还真想待在里面,作息有规律,生活有保障,看病不要钱,饮食很健康。”

朱林扫了侯大利一眼,道:“案子办扎实。”

土孙这时也明白这些警察不是为了自己,暗自后悔刚才说漏了嘴,又开始叫嚣,道:“警官,你凭什么抓我?我在劳动队是学过法律的。”

侯大利瞪眼道:“你少废话,不要给脸不要脸!”

土孙笑嘻嘻道:“刚才说的话作废呀,没证据,你们不能乱抓人。”

等了一会儿,李超开车来到支路。侯大利按捺不住好奇心,给李超耳语几句后,沿着诸位刑警行走方向,来到案发现场。案发地现场勘查工作还没有结束,不少人站在警戒线外伸长了脖子。

听了会儿议论,侯大利返回支路。

“什么案子?”

“师父,一个年轻女老师遇害。”

“唉,又一起命案。你以后经历的案子多了,压根不愿意到案发现场。走吧,到土孙家里去看一看。”

土孙又开始喊叫:“你们有搜查证没有?公安不能带头私闯民宅。”

“少说废话,到时候会给你手续。”李超加紧了手铐,将土孙丢进警车。

李超、侯大利以及跟随前来辨认丢失货品的厂方发货员在土孙家中找到冰箱和电视,又在楼下小卖部找到正在使用的冰柜。小卖部老板得知这是赃物,吓得脸发白,结结巴巴地解释:“孙卫兵是老邻居,大家都知道他是小偷。这人缺点很多,好处就是兔子不吃窝边草,不害老邻居。”

李超严厉地道:“他为什么要给你冰柜?你涉嫌销赃。”

“孙卫兵家的老爷子帮过我家不少忙,虽然在赊欠东西时让他签字,我也没有让他还过。前些天他说送我一台冰柜,抵以前欠的钱。”小卖部老板被吓得不行,找出了一个旧本子,上面全是孙卫兵赊欠东西的签字,时间可以追到七八年前,数目不小。

厂方发货员原本以为能够马上拿到被骗货物,得知二中队要将冰箱、冰柜和空调拉回驻地,脸色很不好看,嘴里不停嘀咕。

李超见惯这等事情,装作没有看见。

侯大利年轻气盛,大声斥责道:“冰箱、冰柜和空调是赃物,也是破案的重要证据。案子走完流程,肯定会依规还给你们。我们费尽心力帮你们追回财产,你不仅不感谢,反而甩脸色,有没有良心?”

作为富二代,他思维还有盲区,总认为这点货款不值一提。而对厂方发货员来说,既有钱的问题,也有责任的问题。厂方发货员哭丧着脸辩解道:“侯警官,我没有甩脸色。拿不回东西,我要被扣钱,要被扣惨,搞不好饭碗要丢。”

李超和了稀泥,好言劝厂方发货员配合完成拆卸工作。

回到二中队,丁浩很高兴,又用力拍了拍侯大利肩膀,道:“你还真是变态,仅凭货车上的修理痕迹,居然真将土孙揪出来,人赃并获。”

“丁队,运气好,纯粹运气好。”丁浩手硬,力气大,打得侯大利直缩肩膀。

“看似偶然,仔细分析,说明变态工作态度认真,如果不是反复看相片,也不会记得土孙车辆的细节。”丁浩表扬了两句,收掉笑容,道,“不过你这种做法很冒险,如果没有找到赃物,那可真不好办。这种事只能做一次,不能有下回。除此之外,我总感觉土孙没有这么聪明,不能设计如此简单又有效的作案手法。江州诈骗犯罪行为人有两个明显特点,一是作案人多是惯犯,二是喜欢团伙作案。讯问土孙时,要有意挖一挖有没有其他同案犯。”

土孙一口咬定,绝对没有其他人,就是一个人干的。

侯大利做笔录时仔细观察孙卫兵,得出结论:孙卫兵谈到一个人作案时眼神飘忽不定,不愿意直视办案民警,说假话的可能性极大。

第一次讯问结束以后,侯大利在值班室里翻阅以前拷贝的视频。

土孙应该来踩过点,踩过点就得留有痕迹。侯大利反复翻看红月亮提供的视频时,果然发现土孙身边有个年轻人。看到这个年轻人,侯大利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土孙身边的年轻人是高中校友,曾经追求过杨帆的陈雷。

发现陈雷后,侯大利如进入折叠空间,瞬间被拉回杨帆失踪的日子。他愣了一会儿神,又将注意力转到案子上:陈雷有前科,又与土孙出现在现场,团伙作案嫌疑陡然增加。

当前难点在于视频只能证明土孙和陈雷在现场出现,并不能证明陈雷作案。土孙明显不是意志坚强的人,很快就将作案细节交代得清清楚楚,与事发时的情况严丝合缝,唯独涉及陈雷时咬死一点:陈雷到江阳区是喝土孙大哥的生日酒,对自己作案之事一无所知。

经过调查,当日土孙的亲大哥确实办了五十酒,办酒席地点是距离永发电器不远处的永发酒楼。酒宴十四桌,在酒楼大厅。陈雷作为土孙的朋友,过来喝酒在情理之中。

案子到这个时候,其实已经可以结案。

但是,在视频中出现的刑满释放人员陈雷着实可疑,不去碰一碰,侯大利实在不甘心。他向丁浩说明理由,请求在案件移送检察院之前,对陈雷进行一次侦查询问。

丁浩同样觉得土孙应该有同伙,同意由李超和侯大利找一次陈雷,如果没有新线索,就此结案。

照例,由侯大利开警车。李超坐在副驾驶位置,舒服地靠在椅背上。他侧过脸来打量侯大利,问道:“你对陈雷有强烈兴趣,是什么原因?”

侯大利道:“土孙是土贼,撬门还行,要干净利索地作这次案子,脑子还缺了根弦。陈雷和土孙一同蹲过牢,共同作案的可能性很大。”

李超摇头道:“我是混了这么些年的老刑警,直觉告诉我,你对陈雷兴趣很大。没有理由,就是直觉,你的神情、语气和身体语言等诸多方面都告诉了我这一点。”

“我和陈雷以前是校友。他在高中牵涉到摩托车偷盗案被判刑,当时引起轰动。我是实习刑警,怀揣一颗满是激情的红心,当然有很高的破案积极性。”侯大利是实习警员,此时还不愿意轻易谈起杨帆案。

李超撇了撇嘴巴,表示不信。这时,他怀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手机是杂牌子,声音响得如座机开了免提。胡秀在电话里一顿埋怨,严令李超尽快回家。李超顾不得侯大利在身旁,唯唯诺诺。

挂了电话,李超忘记了刚才的话题,摆出师父架子,教训道:“你别偷笑,刑警忙起来顾不上家,屋里屋外全靠老婆撑起。我们对家庭有很多愧疚,只能服从管教。这不是怕,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