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八四章 接踵而至(第2/3页)

就在沈溪看着名字发怔时,一个人来到书房门口,先敲了敲门,然后问道:“相公,妾身可以进来吗?”

正是谢韵儿。

沈溪抬头看着娉婷而至的发妻,问道:“韵儿,你来作何?”

谢韵儿走到沈溪面前:“相公回来便进了书房,晚饭也没有一起用,妾身还以为相公在做什么重要的事情……相公,您回京城后忙坏了吧?”

沈溪想到前一段时间忙于朝事,就算有闲暇也尽可能陪惠娘和李衿,心里对谢韵儿和家里的女眷抱有一定愧疚,当即勉强一笑:

“没办法,朝中总有那么多事情等着我处置,不过未来一段时间不会很忙,眼前一件事处理完毕,我便可正常回家。”

谢韵儿不由莞尔:“就算相公有闲暇,但还是要到衙门处置公事,何况现在边关危急,相公又是掌军之人,不可能轻松下来。娘一直说,相公要多开枝散叶,但以相公这状态……怕是很难啊……”

沈溪一怔,他这才想起,身边娇妻美妾环侍,但这两年他都忙着东奔西走,身边女眷连一个孩子都没怀上,当即摇头苦笑:“总会有机会的,我们还年轻,何必急于一时?”

……

……

刘瑾要去宣府当监军,这对他来说不陌生,回京城前他就在湖广给沈溪当监军,险些死在广西。

但如今再次当监军,却是在权倾朝野的情况下,刘瑾怎么都不愿意放弃手上的权力,所以出征前仅剩的两天时间内,他将自己离开京城后,方方面面都打点好,保证可以遥控指挥朝政。

再者也是为方便将来他回到京城继续掌权。

刘瑾将自己手底下的重要人物全都叫来。

除了孙聪外,还有内阁大学士焦芳、户部尚书刘机,再有便是如今的吏部尚书刘宇。

在刘宇到来后,刘瑾便是一顿斥责:“瞧瞧,都是你做的好事,你查人不明,居然重用孙秀成这种混账,就那么个战功还敢虚报,是觉得他脖子硬,能多砍几次,是吗?咱家如今在陛下面前丢人现眼,被勒令去宣府当监军,说到底都是你的错!”

刘瑾对刘宇一点客气的意思都没有,一个吏部尚书喝斥起来就跟教训儿子一样。

就算刘宇心有不甘,也只能对刘瑾俯首帖耳,他知道自己的地位全都来自刘瑾,否则他还在宣大之地当大同巡抚,连回京城做个兵部侍郎都嫌不足,哪里能登上六部之首的吏部尚书之位?

焦芳道:“公公请消怒,关于地方虚报军功之事,之前谁都未预料到,这件事怪不到刘尚书头上……谁曾想有人胆大包天,敢弄虚作假欺瞒圣主?”

刘瑾斜眼打量焦芳,道:“谁说没人预料到?姓沈那小子,不就早就设好圈套让咱家钻吗?那李频,当初送礼时来信对咱家百般恭维,如今他反水跟了姓沈的小子,居然公然指证咱家!真是大开眼界啊,你刘尚书难道就从未曾想过他跟咱家是两条心?”

刘宇耷拉着脑袋,无言以对。

在这几人中,地位相对最低的是刘机,刘机奏请:“刘公公,您如今前往宣府,不知户部方面,您要做何安排?”

刘瑾恼火地道:“怎么,不耐烦了?咱家说几句,你们就嫌这嫌那?”

刘机的确不爱听刘瑾像个怨妇一样唠叨,这才迫不及待想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但被刘瑾指责,赶紧做出恭谨的姿态,道:“在下只是不想耽搁公公您的大事。”

焦芳显得气度非凡:“公公还是早些将您去宣府后的安排交待下来,我等也好及早做准备。”

刘宇跟着附和:“是,是。”

刘瑾恼羞成怒:“咱家离开京城后,你们是否斗得过谢老匹夫和姓沈的臭小子还是另说……咱家这么走了,实在放心不下,你们有何计策,能让咱家留在京师不去边关?”

“这……”

在场几人面面相觑,本来他们已经做好恭送刘瑾的准备,现在刘瑾不想走,还让他们出谋划策,实在为难人。

焦芳摇头苦笑:“此事乃由陛下决定,若公公不愿前往,不妨去觐见陛下,恳请陛下另行派人。”

刘宇试探地问道:“公公不妨找他人恳请陛下,由其替代公公往宣府如何?”

刘瑾火冒三丈:“你们以为咱家没想过这些办法吗?奈何咱家在宣大总督虚报战功一事上犯下欺君之罪,陛下让咱家去边关戴罪立功,当时咱家可是在陛下面前表了决心,现在让咱家跟陛下提请换人,陛下岂非对咱家的忠心产生质疑?”

在场几位心里都在想,既然你知道非去不可,还说这些做什么?不如老老实实上路,把京城的事情交给我们……你一个阉人本身也没多大见识,却总喜欢指手画脚也不嫌烦!

虽然刘宇等人都归附刘瑾,但并非心悦诚服,依托刘瑾不过是为利益驱使,没有人愿意头顶一个阉党之名。就算刘宇这样靠刘瑾上位之人,获得地位后也开始对刘瑾生出二心,更别说是翰苑出身自顾身份的焦芳了。

刘机道:“若公公的确对陛下做出过许诺,要亲往宣府……那若非出现什么变故,公公非去不可。”

“变故?”

刘瑾目光一凝,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孙聪似乎知道刘瑾的想法,如今最大的变故,其实就是生病,或者京城出现变乱,孙聪知道这些法子皆不可取,当即道:“公公还是如约成行好,若能一战得胜,能在军中奠定声望,到那时,公公在朝地位便无人可撼动!”

刘瑾脸色漆黑:“得了战功固然好,若是败了,咱家岂不是会成大明罪人?若是换做其他时候,咱家倒不是很担心,问题在于如今姓沈的小子担任兵部尚书,他不去宣府,隐身背后使坏,若被他找到机会,坑了咱家,咱家到时候岂不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孙聪道:“公公不应担心沈尚书,沈尚书身为兵部主官,无论如何都不敢做出有损大明军威之事,倒是王佥院才是公公需要提防之人,若他对公公不利,公公这一行怕是会有危险,或者他在军事才能上有所不及,公公也可能会承担连带责任。”

刘瑾神情阴郁,摇着头道:“这也是咱家担心的地方,姓沈的小子不亲自去宣府,便是不想跟咱家在一条船上,摆明要摆咱家一道,而他派去之人,并不是有经验的宿将,而是举荐王守仁……这王守仁年轻气盛,根本没有带兵经验,咱家怎可轻信此人?”

刘宇听到这话,终于找到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笑着说道:“公公,要不由下官为您举荐几人,充当公公的副手,必要时将王守仁的帅位给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