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章 今非昔比!(第4/5页)

比起富庶的上京城领域,金石国实在是一片贫瘠到不能再贫瘠的地方,连与之仅隔了一条大河的大梁国都懒得去将其吞并,气候严寒不说,土地也总不出什么好庄稼,一到了冬季,气候更是恶劣,整个金石国便陷入一种近乎死寂的地步,而为免这个国家的饥民出现大暴动,波及到自己领域内,与之临近的紫岚国,大梁国,以及南罗国,每年都得送上大批米粮给金石国。

事实上不仅是金石国,整个北部公国领域内的环境都差不多,这种攻占以后不仅没有好处,恐怕还得倒贴不少钱财的穷地方,没有哪个国家会浪费兵力和粮草去征伐。

这么多年来,也只有樊家开了这个先例,而对于樊家的这种有些荒唐的做法,与樊家所处的局势所联系起来,各国似乎也能理解。

因为,樊家在原本的区域内被大禹国皇室逼得迟早要落败,甚至从某些渠道传来消息,玄宗殿也要助大禹国皇室,在这样的压力之下,樊家如果不想彻底灭亡,那么也只有跑到北部公国。

不管金石国有多贫瘠,气候又有多么恶劣,樊家总归站稳了脚跟,也远离了与大禹国之间的纷争,而樊家这么做显然明摆着已经放弃了推翻大禹国皇室的初衷,只祈求能够获得一个生存的机会。

只是,一想到曾经在一夜之间便占领上京城,并逼走大禹国皇室,声势也非常浩大的樊家,最终在玄宗殿的施压之下竟然也落得如此不堪的结局,紫岚国和南罗国朝堂之上的大臣们都有些吁嘘不已。

甚至,才刚刚占领金石国不到一个月的樊家,十席之中,便有两人遭遇不测!

金銮城皇宫后殿,伏龙殿大厅内。

一开始看见皇宫城墙上挂满白帛,并闻听挽歌以为樊京云出了意外的龙辰,情急之下几乎是硬闯进了皇殿内,还好在被大量护卫军围困,并即将遭遇到效忠樊家的尊级玄者围击之时,冷静下来想起身上有樊京云曾经赠予的令牌,这才化解了不必要的麻烦。

随后,樊京封也及时赶到,并将龙辰领进了皇殿,而得知死的并非是外公,乃是十席之中另外两位樊家的表亲戚以后,龙辰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樊京封将龙辰领到伏龙殿便立即离去了,他如今既担任着金銮城的守备,又担任新都禁军大统领两个职务,事务本就繁忙,此时樊家十席之中又死了两名,金銮城内的各种谣言四起,军心也有些动荡,他必须要亲自监督着一切大小事宜。

樊京封走了没一会儿,手臂上裹着一圈金边白帛的樊京云闻讯赶到了伏龙殿,其面色憔悴不已,双目更是布满了血丝,两个月前还仅是花白的鬓角,已经看不见几根黑发。

樊京封走得很急,也没有说太多,所以对樊家发生的事情,龙辰只知道死了两名十席,具体的毫不知情,见到樊京云之后也立马起身迎了过去,并扶着有些气喘的樊京云坐到大厅首座上。

待樊京云坐下喝了一口茶水,缓了一些气后,龙辰才急忙询问道:“外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樊京云放下茶杯,轻轻吐出一口气,面色这才稍微好了一些,然后望向龙辰道:“你是指勒令休战这件事,还是指十席被杀一事?”

龙辰微微皱了皱眉,道:“玄宗殿勒令休战这件事,我已经知道是郦鞅向玄宗殿献出的计谋,难道十席被杀,也与郦鞅有关?”

“当然有关。”

樊京云微微眯着眼,目露憎色道:“郦鞅献计让玄宗殿将我樊家割成了两块,留下上京城作为引樊家十席内乱的诱饵,以便在天之城宁家的协定达成之时,让那些存有异心的十席回上京城宣布建国,这等伎俩岂能逃过我的眼睛?因此我只留了你表外公樊申在上京城,其他六席一并软禁在金銮城,绝不给他们回上京城的可能。”

龙辰愣了愣,担忧道:“外公你这么做不担心其他六席反出?”

樊京云一改常态的冷笑道:“我就是要让他们反,好看看他们能调动多少军队。”

听见这个答案,龙辰心里不禁惊了一下,他这才醒过来,外公在自己面前虽和普通老者一般温善,可毕竟是曾有着“铁相”之称的一代权臣,该做什么的时候,自然是不会手软。

龙辰也随即追问道:“那结果?”

“结果?结果又被郦鞅走在了前面。”

樊京云面色变得有些阴沉的道:“我故意给了他们机会,并暗中派人盯着观察,以统计有多少人会响应,可六席才刚刚有所异动,不知道从哪里杀出一名黑衣人,竟是在半路就把六席中两人给杀了!”

龙辰露出少许愕然,接着,锁眉道:“因此剩下的四席就彻底安分了起来?并未认为那两席是外公你派人杀鸡儆猴?”

“正是这样。”

樊京云轻轻点了点头,目有不甘的不禁长长叹了一口气,樊家近些日子发生的这些事情,不仅让他心中一片郁结,心神也是备受折磨,疲惫不堪。

大厅内,也跟着沉寂了起来。

如果没有郦鞅这横插一手,樊京云只需统计出有哪些人响应六席,并迅速将那些人革职查办,来一次大换血便可以止住这个势头,可哪里想到,郦鞅居然连樊京云这一步也算到了,在关键时刻,不仅使得樊京云的计划变成泡影,更是将两席之死顺理成章的嫁祸到樊京云的头上。

这一次,樊家剩下的四席固然是安分了,可心底却已经埋下了不可磨灭的恨意,如果说先前心中还存有同族之情,那么到如今,这丝情义显然荡然无存。

毕竟,在余下的樊家四席看来,樊京云都已经如此无情,那他们以后也必然会做出让樊京云万劫不复的事情。

面对这样一种局面,樊京云根本没有任何化解之法,他就算能冷下心肠,也不可能杀了剩下的四席,一旦那么做,那些因迁徙至北部公国这种贫瘠之地原本就有些不顺从的樊家军士,唇亡齿寒之下,必将反出樊家。

郦鞅或许并非这世上最有心计和谋略的人,可是,他却是最了解樊家的人。

无论是樊京云还是其他樊家九席,可以说,都是在郦鞅眼皮下面成长起来的,每个人的性格和心智,甚至是与之交好或是结仇的人,他都可以称得上了若指掌。

也只有郦鞅,才能每次都走在樊京云的前面,并在关键时刻,给予一次近乎毁灭性的重创。

过了许久,龙辰忽然望向樊京云问道:“外公,钟长老呢?”

“事发之后,我便托钟长老去上京城照看,此时应该到了。”

樊京云回道,龙辰愣了一下,看来钟长老行的路线与自己不太一样,不然途中应该会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