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八章 万象归宗(第2/3页)

昆吾很是欣慰地道:“如此就好!”看来他对不二法门黑衣骑士出现的事并不知情,方有此意外之喜。

战传说又道:“冥皇动用了无妄战士,又竭力掩盖身分,这说明冥皇有所顾忌,他并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他针对坐忘城的举措。”说这些时,战传说想到了天司禄。天司禄似乎根本未看出自己就是冥皇一心要追杀的人,究其原因,也许并不是天司禄的疏忽,而是冥皇并没有向天司禄透露这一点。

战传说越来越觉得姒伊非比寻常——当姒伊直言他们是为救殒惊天而来时,他已不再有多少惊讶了。

冥皇处处有所顾忌,这对战传说、坐忘城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昆吾想起更关键之处,于是向姒伊问道:“不知这位……姑娘与司禄大人是什么关系?”

“我只是司禄大人的客人。”姒伊道。

“客人?”昆吾皱了皱眉,也难怪他会疑惑,她在司禄府的言行举止可一点也不像只是客居此地,他看了看战传说,战传说脸上是无可奈何的苦笑,示意自己也不知她的真正身分。

姒伊双目失明,自无法知道昆吾与战传说这种无声的交流。

她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们要从冥皇手中救出殒城主,就不能对冥皇一无所知。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你们进入紫晶宫见到冥皇,不知二位可有兴趣?”

战传说、昆吾相视一眼,昆吾道:“愿闻其详。”

姒伊微微一笑,道:“时逢香兮公主大喜之日,普天同庆,姒伊身为乐土子民,蒙浩瀚皇恩,无以为报,适逢此吉日,自当进奉薄礼,以表寸心。不过,冥皇圣颜非我一商贾女子轻易能见,这便需要天司禄大人牵线搭桥了。姒伊既然是携礼晋见冥皇,身边自不能没有跟随,姒伊想暂且委屈二位假作我的随从,这样就可以进入紫晶宫了。”

战传说觉得此计可行,虽然见了冥皇未必对救殒惊天有所帮助,但对冥皇的性情多一分了解却也不是坏事。

他正待答应下来时,却见昆吾向他大递眼色,战传说只好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昆吾道:“姑娘此计的确不错,但冥皇既然处处针对坐忘城,对来自坐忘城的人自然格外注意,对于我与陈公子,冥皇身边定有人识得,就算有易容之术,恐怕在紫晶宫也不可能瞒过所有人。一旦被察知,不但我与陈公子性命难保,而且还会连累姑娘,救殒城主也无从谈起。”

姒伊点了点头,道:“昆统领的担忧不无道理,既然如此,我们便另谋他策。你们久别重逢,定有话说,姒伊就先告辞了。”

言罢即由侍女陪着离去了。

待姒伊走后,战传说有些迫不及待地道:“昆统领为何不同意她的计策?”

昆吾摇了摇头,道:“太冒险了。大冥王朝是以武立国,紫晶宫的戒备自然是天衣无缝,绝难轻易混入,一旦我们的身分暴露,冥皇就立即可以此为借口向城主问罪!”

战传说感到昆吾的担忧不无道理,出入紫晶宫显然要冒很大的风险。但同时战传说又觉得除此之外,一时也没有其他更合适的途径可以有助于救殒惊天,所以心头多少有些遗憾。

战传说详细地将自己在苦木集的遭遇对昆吾叙说了一遍,昆吾这才知道杀害重山河、落木四的人是劫域恨将,立即意识到双城之战、冥皇追杀战传说等一系列事情有着极其复杂的背景。

这可不是妙事!

最后,昆吾道:“小姐现在何处?她是否一切安然?我想去见她。”

昆吾乃乘风宫侍卫之统领,护卫城主殒惊天、城主女儿小夭本是他份内之事。

战传说道:“我这就与昆统领一起去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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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使精心营建的地下囚室。

南许许眉头紧锁,连声道:“奇怪……奇怪……”

顾浪子被他不着边际的话弄得心烦意乱,忍不住打断他的话道:“若说这世上还有能难倒药疯子的疑难杂症,那才真是奇怪。”

南许许叹了一口气,道:“请将不如激将,此话不无道理,但此时用在我身上,却是毫无用处了。若有计可施,既无需你将,更无需激将!”

顾浪子心头一沉,一把抓住南许许的手,急切地道:“胡说!照此说来,难道……难道聪儿已必死无疑?!”

在未被囚禁于此地之前,顾浪子的身体本就虚弱,被囚之后,更是身心同受折磨,加上对晏聪伤势的担忧,他整个人已脱了形,如果不是因为这井式囚室一直暗无天日,只怕南许许见了会吓一跳。

但无论如何,顾浪子因虚弱、焦虚而变得沙哑的声音却是掩饰不住的。

南许许怆然一笑道:“其实非但是他,你我又能活上多久?一旦勾祸被找到了,我们也就失去利用价值了,难道还指望有人将我们放走么?”

顾浪子嘶声道:“既然如此,你更不该将勾祸所隐藏的地方说出,我们无论如何都难免一死,又何必在临时之前还对勾祸失信?”

南许许冷笑一声道:“对勾祸失信算得了什么?不错,我们的确难免一死,可凭什么要让我们早早地束手待毙?若是为了其他守信而招来杀身之祸,倒也罢了,但为勾祸而死倒大可不必!”

顾浪子也变得有些激动,道:“无论如何,我们最终只是多活几日而已,却……”

南许许一下子打断了他的话,道:“多活几天便多挣几天——其实这二十年来,那一天我们不是在以此心态过日子的?怎么今日你反倒不习惯了?”

顾浪子一时不说话了,南许许也沉默着。

忽然间,两人同时嘶声笑了,笑得有些凄然,也有些释然。

顾浪子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道:“无论如何,我仍是希望能救下聪儿,毕竟,他还如此年轻——你一定有办法救他,否则,若真的无法相救,你反倒不会告诉我了,是也不是?”

南许许久久不语。

半晌,他才道:“晏聪一直晕迷着,即使偶尔醒来,也只能维持极短的时间,而他体内有三股截然不同的气息则在不断地壮大,如果不能将之融为一体,不出数日,他必会因为三股气息之间的冲突纠缠而亡!而要将这三股气息融合为一,只有一种方法……”

“万象归宗?”顾浪子已有所悟。

“确切地说,是‘万象归宗’的阴诀!”南许许道:“而阴诀我还从未真正地尝试过,一旦有所偏差,后果不堪设想!”

顾浪子只觉手心开始一点一点变得冰凉,后背也是阵阵发凉。

他强自镇定心神,道:“难道……没有其他方法了吗?”

其实,如此发问时,他已知南许许的回答是什么了。如果有更完全可靠的方法,南许许又岂会舍而求其次?但顾浪子却又委实忍不住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