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十二章 惊天双星(第2/3页)

晏聪忍不住道:“莫非,前辈看出了什么不寻常之处?”

南许许目光微抬,看了他一眼,复又垂落于地面上,缓声道:“从一个首级能看出什么?何况,死者如此年轻,老夫隐身于世人耳目之外时,恐怕世间还未必有他。”

说到这儿,他这才将那幅画轴递向晏聪,接道:“你接着吧。不过我想提醒一句,既然是你师父顾浪子让你办这件事的,那么你最好及早地把此画交与他。”

晏聪很想再问一句:“为什么?”但最终他仍是把这个疑问忍下了,而是默不作声地上前将画轴接过,定了定神,这才将它小心地展开。

虽然晏聪亦知仅凭一个头像,一时也不能一眼看出死者的真实身分,即使南许许有再高明的妙手绘出的人像与真实的人如何酷似,但茫茫乐土,要依此人像查出死者的身分,谈何容易?不过晏聪的心情仍是有些激动。

小心展开画轴后,晏聪看到一幅只有颈部以上的肖像,画像线条灵活流畅,使肖像栩栩如生:这是一个与晏聪年岁相仿的年轻人,五官比晏聪更为细致一些,而且略显偏瘦,眼神有一股阴戾之气。

晏聪一时分不清自己心中滋味,暗忖道:“看来这就是死者未易容前的真面目了,与他易容后的容貌并不相像,但不知此画会不会有所偏差?”

他仔细地端详着这幅画像,渐渐地,他开始感到画中人像的面目依稀面熟,似乎曾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使晏聪既喜且惊。但仔细一看,那隐隐约约的相识之感却又没有了。

晏聪颇感失望,他不甘心方才的似曾相识之感就此失去,因为要从茫茫乐土找出一个人实在不易,任何可能存在的线索都应受到百倍珍视。

晏聪复又仔细端详画像,不知不觉中,那依稀相识的感觉又再度出现,但同样也是很快又重新消失了。

如此反复数次,同样的一幅头像,在晏聪眼中忽儿完全陌生,忽儿又有相识之感——这样的变幻不定非但没有使晏聪泄气失望,反而引起了晏聪极大的兴趣。

他苦思冥想:“究竟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幻不定的感觉?是因为我自身的心理情愫不定,还是因为此画像本身的缘故?”

南许许像是猜到了他的心事一般,道:“仅凭一幅画像怎能一眼就看出此人的身分?况且我也未必能由死者头骨将此人真实容貌猜出十成,或许最多也不过八成。”

他像是不愿在这件事上再加多说,转而道:“好像到了这里之后你还滴水未进、粒米未食,是也不是?”

晏聪笑道:“晚辈心中挂念着事,并没有多大的食欲,再说前辈为我而辛劳,若我只顾一人享受,岂非太过不尊?”

南许许嘿嘿一笑,道:“享受?在这穷山僻壤,只怕倾我所有,也够不上‘享受’二字。”

顿了一顿,他语意有些模糊地加了一句:“你与你师父的性情毕竟有所不同。”

晏聪道:“晚辈岂敢与家师相提并论?”

南许许微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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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忘城。

那辆神秘的马车驶入坐忘城后,在伯颂亲自引领下,马车直驶南尉府。见是南尉将伯颂亲自引领,南尉守卫自是将府门大开,任凭马车长驱直入。

紧接着伯颂便紧闭府门,对每一个进出南尉府的人都来回盘查。

更不可思议的是伯颂在将车内神秘人物引入南尉府最机密的“如意阁”之前,竟让如意阁内所有守卫全都退出。

这让南尉府的人大感不解,不由暗自猜度马车内神秘人物的来历。能进入“如意阁”的人,无不是伯颂的心腹,而伯颂又本非多疑之人,现在却如此小心翼翼,实是非比寻常。

伯颂将那神秘人物引入“如意阁”的一间密室中之后,亲自在密室外担负起守卫之责。

此后不久,便有伯颂的亲信府卫接伯颂之令,前去其他各尉府及乘风宫邀请在坐忘城有举足轻重地位的人物前来南尉府“如意阁”。

战传说赫然也在被邀之列!

只不过在伯颂口中的战传说,是以“陈籍陈公子”相称。

一时间,南尉府内笼罩着一种极为神秘的气氛。

半个时辰之后,贝总管、铁风等三大尉将、战传说以及乘风宫另一侍卫统领慎独相继应邀赶到南尉府。

此前他们当中有人已听说了伯颂的异常举止,皆十分纳闷,不过众人皆知伯颂性情笃厚,虽论智谋不及贝总管,论武功不及铁风,但在坐忘城中却颇有人缘。故虽觉伯颂的举止有些不合常理,但众人仍是依约前来。

“如意阁”四周戒备森严,阁内却只有身为南尉将的伯颂一人守护。隐有神秘人物的密室在“如意阁”的第二层,此密室外是一个视野开阔的有檐长廊,长廊中有一张梨木椅,此刻伯颂正端坐其上。当贝总管等人出现在“如意阁”前时,伯颂立即站起身来,向众人拱手道:“恕伯颂未能相迎,诸位楼上请。”

贝总管与其余的人相视一眼,随后贝总管第一个举步向“如意阁”内走去,守卫“如意阁”的人自是不会加以拦阻。

战传说随众人一同进入“如意阁”内,他暗暗奇怪,看这“如意阁”的阵势,伯颂似乎对自己属下都有所戒备,为何却又要将不属于坐忘城的“我”列于邀请之列?

与战传说相比,其余的人显然心情更为复杂,只是谁也没有开口,直到与伯颂相会前,众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缄默。

伯颂见了众人之后,显得有些高深莫测地道:“伯颂约诸位前来,是想让诸位见一个人。”

“一个手中有‘乘风令’的人,是吗?”西尉将幸九安接过话头道。

幸九安在四大尉将中最为年轻,年约三十五六。此人身材高而瘦,连五官也是细而瘦,予人的感觉常让人想到一枚钉子,冰冷而尖硬,还有锋芒。此人平时话并不多,而且言语间常对他人予以讥讽挖苦,但真正了解他的人却又会感到他的冷而硬只是表象,事实上幸九安颇为热肠。

伯颂并不否认,他点头道:“正是。”言罢他便转身按下侧墙的一处暗藏机括,密室外围与墙面表层酷似的门无声地滑开了,通过一段玄关,便是通往密室的第二道门。

伯颂走至门前,显得颇为恭敬地道:“贝总管等都已到了,是否现在就让他们与你相见?”

伯颂的语气给战传说以极多的想象空间,他越来越感到自己即将要面对的人物显得十分神秘。

“也好。”

密室中传来一个声音,回答得极为简单。

但战传说忽然发现仅仅是两个字的答复,却让贝总管、三大尉将及乘风宫奇营侍卫统领慎独皆有愕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