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第2/7页)

我们安静地嚼着食物,为不知道答案而羞愧。

“好吧。那么,”他说,“跟我来,我带你们去看看。”说着他朝着太阳的方向跑去,回头等待我们跟上。

“拜托,阿狄,”长颈鸸说,“别着急啊,客人们正用餐呢!”

“他们问了,我现在就告诉他们,”阿迪森说,“过几分钟面包也跑不了!”

我们无奈地放下食物跟上他。菲奥娜留下照看还在睡梦中的克莱尔。大家穿过高地,来到遥远边缘的一小片树林,格伦特和长颈鸸轻跳着跟在我们后面。一条碎石路在树木中蜿蜒向前,我们沿路走向林中的一片空地。眼看快要到达,阿迪森说:“请让我向你们介绍这世界上最好的异能动物!”树木就此分开,一座小墓园出现在眼前,里面整齐地排满了白色的墓碑。

“哦,不!”我听到布朗温说。

“这里埋葬的异能动物大概比现在整个欧洲还活着的都多。”阿迪森边说边在墓碑间穿梭,特地走到其中一个跟前,把前脚靠在上面,“这一个名叫庞培,她是只好狗,她用舌头舔舐伤口几下就能令伤口痊愈。看上去令人称奇!然而,这就是她的待遇。”阿迪森用舌头发出咔哒声,格伦特便手捧一本小书快步走来,把书塞进我手里。那是一本相册,被打开的那一页是一张狗的照片,它像驴跟马一样被套在一辆小货车上。“她被狂欢节上的人奴役,”阿迪森说,“被迫像普通的驮兽一样拉那些被宠坏的胖小孩——甚至被马鞭抽打!”他眼中燃起怒火,“雷恩女士救她的时候,庞培已经快要抑郁而终了。她来后只坚持了几个星期就被葬在这里了。”

我把相册传给大家看,每个人看到照片都或叹气或摇头或苦涩地轻声自言自语。

阿迪森穿到另一座墓碑前。“卡阿伯·玛格达比她还要伟大,”他说,“这是一只游荡在外蒙古时光圈的牛羚,有十八根犄角。她很恐怖!奔跑时蹄下的地面会隆隆作响!有人说在公元前218年,她甚至和汉尼拔[1]的军队一起翻越过阿尔卑斯山。而几年以后,一个猎人把她射杀了。”

格伦特向我们展示了一张照片,一个看起来像刚从非洲游猎回来的老妇人坐在一张用角制成的奇特的椅子上。

“我不明白,”艾玛凝视着照片说,“卡阿伯·玛格达在哪儿?”

“人坐在上面呢,”阿迪森说,“猎人把她的角制成了椅子。”

艾玛差点儿没拿住相册:“真是令人作呕!”

“如果那是她,”伊诺克轻敲着照片说,“埋在这里的是什么?”

“那把椅子。”阿迪森说,“多么可悲地浪费了一条异能生命啊!”

“这片墓园充满了类似玛格达的故事,”阿迪森说,“雷恩女士本想把这座小动物园建成避难方舟,但它却渐渐变成了坟墓。”

“就像我们所有的时光圈一样,”伊诺克说,“就像异能界本身,是一个失败的实验。”

“‘这个地方要灭亡了,’雷恩女士常说,”阿迪森提高声音模仿她,“‘而我只不过是它那漫长葬礼的监督者!’”

想起她,阿迪森双眼泛着泪光,但很快又恢复了坚毅:“她曾经很夸张。”

“提到我们的伊姆布莱恩时请别用曾经。”迪德莉说。

“很夸张,”他说,“抱歉,她很夸张。”

“他们追捕你们,”艾玛说,她的声音受情绪影响颤抖着,“把你们做成标本,或者放进动物园。”

“就像卡斯伯特故事里的猎人那样。”奥莉弗说。

“是啊,”阿迪森说,“有些真相以神话的形式得到了最好的表述。”

“但没有卡斯伯特,”奥莉弗说,她开始理解了,“没有巨人。只有一只鸟。”

“一只非常特别的鸟。”迪德莉说。

“你们在为她担心。”我说。

“我们当然担心。”阿迪森说,“据我所知,雷恩女士是唯一还没被捕的伊姆布莱恩。当她听说那些被绑架的姐妹已经被偷偷转移到伦敦,片刻也没考虑自己的安全就飞过去施救了。”

“也没考虑我们的安全。”迪德莉咕哝道。

“伦敦?”艾玛问,“你确定遭到绑架的伊姆布莱恩被带去那里了吗?”

“完全确定,”阿迪森回答,“那座城市里有雷恩女士的间谍——特定的一群异能鸽子,它们监视每件事再向她汇报。最近,有几只在极度窘迫的状态下来找我们,它们带来了好消息:伊姆布莱恩们曾经——而且现在仍然被扣押在惩罚时光圈里。”

几个孩子倒抽冷气,但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什么是惩罚时光圈?”我问。

“它们是用来关押被捕的幽灵、冷酷无情的罪犯和危险的精神病人的,”米勒德解释道,“它们和我们知道的时光圈完全不同。肮脏,肮脏的地方。”

“而现在看守那些时光圈的,是幽灵,毫无疑问还有他们的‘空心鬼’。”阿迪森说。

“天哪!天哪!”贺瑞斯惊呼,“那比我们担心的还要糟。”

“你在开玩笑吗?”伊诺克说,“这恰恰是我担心的那种事!”

“无论幽灵们最终在谋求什么,”阿迪森说,“有一点很明确,他们需要所有的伊姆布莱恩才能达到目的。现在只剩下雷恩女士了……勇敢、鲁莽的雷恩女士……谁知道还能维持多久!”然后他就像一些狗在暴风雨里做的那样,耳朵向后抿起低头呜咽。

我们回到那棵遮阳树下吃完饭。当大家撑到一口也吃不下的时候,布朗温转向阿迪森说:“你要知道,狗先生,一切都还没你说的那么糟糕。”然后她看着艾玛扬起眉毛,而这次艾玛点了点头。

“是这样吗?”阿迪森回应道。

“是的,没错。事实上,我这里现在就有能让你打起精神来的东西。”

“我有些怀疑。”他咕哝道,但还是把头从爪间抬起一探究竟。

布朗温掀开她的外套说:“我想请你会一会另一个没被捕的伊姆布莱恩,阿尔玛·佩里格林女士。”那只鸟把头探出来,在阳光下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