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2/3页)

边崖盯了顾别几秒,神色幽暗不明,他忽然在顾别喝过的酒杯里,倒满了酒,修长的手指拿起了酒杯。

他的视线一直落在顾别身上,缓慢地把酒杯移到唇边。

顾别忽然意识到,那是他刚刚喝过的杯子。

他想阻止,但他又下意识紧抿着唇,不想出声,如果边崖喝了,这样算不算他们间接接吻了。

边崖似乎毫不在意,他只是审视着眼前的少年,和顾别刚来他家的时候比,顾别似乎身量又高了。

少年的青涩逐渐褪去,棱角清晰展露,这种少年与荷尔蒙交接的复杂感,让少年更加迷人。

边崖喝了一杯酒,把杯子一搁,状似不经意地问:“谈过恋爱吗?”

“没有。”

边崖唇微牵,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又问:“喜欢过人吗?”

顾别没说话,只是一直盯着边崖的唇,他唇上带着水珠,在漆黑的夜里,是勾魂的刽子手,无情又引诱。

在顾别失神的时候,边崖蓦地靠近,晕着酒气的呼吸落在顾别的唇上,灼烧着空气:“那……”

他深深地望进顾别的眼里,极轻地笑了:“接过吻吗?”

顾别睁大了眼睛。

此时,边崖离他靠得很近,他听到了自己骤然加快的心跳声,半个多月来长久的空虚也瞬间放大。

他望着边崖的唇,这样细看,唇形更勾人了,他的嗓子也更干渴了。

只要边崖再靠近他一寸,下一秒他们就可以吻上。

寂静中,顾别盯着边崖的唇,他缓缓地说了一句:“哥,我口渴,很渴很渴。”

像是一个指引他继续的暗示。

林昼话音刚落,他就怔住了。

这声哥是顾别叫边崖的,但他的思绪却飘回了那年夏天,他看着宁纵唇上的水珠,无名的躁和渴涌上他的心里。

之后,他就亲了宁纵,那是两人的第一次亲吻,也是两人之后关系彻底冷淡的导火索。

林昼怔住的时候,宁纵也没有说话,宁纵本来要说接下来的台词的,但是时间过了很久,他都没有开口。

刚才那句“我很渴”,忽然让宁纵想到那个夏天,他被少年勾住脖子吻下的场景。

那一次的接触,让他意识到他喜欢上了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之后越是逃离,却越是刻骨铭心。

林昼和宁纵一直都没有说话,片场的工作人员十分惊讶,林昼虽然是第一次演戏,但一直表现得很好,没有这样长时间的发怔过。

而宁纵的戏份向来都是一遍过,忘词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在他身上发生。

大家越来越奇怪,这两人到底是怎么了。

他们现在似乎在看着对方,但又仿佛同时陷入了某种思绪里,挣脱不得。

他们忘记了此时他们在演戏,也忘记了他们后面所有的台词。

“卡!”

刘传羽的声音响起,一下子把林昼和宁纵的思绪拉回现实,他们这才发现,他们竟然同时怔住了。

刘传羽皱眉:“宁纵,刚才你怎么不说台词?”

宁纵的戏份从未NG过,今天太反常了。

宁纵敛下神色:“抱歉,刘导。”

刘传羽叹了一口气,又看向林昼:“林昼,你刚才为什么也愣在那里?而且最后那句我很渴,你的语气不对。”

“你自己思考一下,这句话应该怎么说才能表达出顾别的情绪。”

刘传羽本来就有所预感,今天这场亲密戏可能会磨很久,但他没想到,亲密戏都还没开始,却在这里出了问题。

林昼回到位置上,娄恒担心地问:“阿昼,你刚才和宁神怎么同时发呆了?”

林昼不答,只是垂头,手抵在膝盖上,不看任何人。

自己刚才发呆是因为那件事,那宁纵为什么发呆?

那件事对宁纵来说,他应该非常厌恶才对,宁纵发呆是因为不想对着自己这张脸念台词吗?

想到这里,林昼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时,宁纵忽然抬步走了过来,林昼皱眉,他过来干什么?两个刚才被刘导训过的人,现在要交流一下被训后的经验?

正当林昼思绪飞散的时候,宁纵已经在林昼站定,冷淡的视线落下。

“刘导刚才说你念的台词情绪不对,你有什么想问我的?”

林昼直起身子,手抵在椅子上,仰头扯了扯唇:“不好意思啊,没有。”

他不需要宁纵来指导,自己可以想通,这一刻,他们好像又回到了之间争锋相对的时候。

宁纵看了林昼几秒,他忽然伸手,拉着林昼的手臂,把他整个人拽了起来。宁纵身量比林昼高,他手仍覆在林昼臂间,视线略微倾下,沉声。

“真的没有想问的?”

林昼扬眉:“没有。”

宁纵黑眸寂静,淡声道:“这么说,你已经知道怎么说了。行啊,现在把台词念给我听。”

林昼心想,这是打算立即检验他的台词了?他不以为意,只要他不去想那次真心话大冒险的事情,他难道还不会讲?

林昼平静下来,对上宁纵的视线,念道:“哥,我很渴。”

宁纵面色冷淡:“情绪不对,再来。”

林昼深吸了一口气,台词和画面在他脑海里转了一遍,他酝酿了感情,重新开口:“哥,我很渴。”

Alpha声音依旧冷酷:“情绪错误,继续。”

“哥,我很渴。”

Alpha略带讽意:“台词你随便念的?”

“……”

“哥,我很渴。”

“还是不对,你就这点本事?”

林昼怒了,这也不对,那也不对,他冷声道:“你是不是故意给我挑刺?”

宁纵顿了几秒,开口:“你的情绪一直不到位,是不是想刻意遗忘某件事情?”

林昼不答,沉默了。

他的手无意识地抵着掌心,是啊,被宁纵说对了,他不想去回想那件事情,也就下意识把抗拒的情绪带到了台词里。

宁纵瞥见了林昼的小动作,却神色未变:“生活中如果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你不该一昧地抛弃它,不去回想它。”

林昼看向宁纵,他的声音继续响起:“你可以去联想,去和现实结合,思考这件事对你的这场戏有没有什么帮助?”

“既然这件事发生了,就一定有它存在的理由。”宁纵的语气意味深长。

林昼心思波动,但他却张扬地勾了勾唇:“哥,你说教得倒挺好的,那你自己呢?你刚才发什么呆?”

他也很想知道,刚才宁纵发呆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

闻言,宁纵脸上略微绷紧,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林昼,一句话都没说,转身离开。

林昼愣住,就这么走了?心虚了?

林昼不去想,他坐下来,思考刚才宁纵说的话,去联想一下当时为什么要做这件事。

他沉吟,当时在场这么多人,为什么他非要去亲宁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