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第2/3页)

纹脸红。“记录?”

“当然,我仍然是守护者,主人。我必须将这些事情传承下去,包括历史、事件和真相。”

“你不会……说太多关于我的事吧?”不知为何,想到别人会传颂她的故事,让她很不自在。

“不必太担心,主人。”沙赛德微笑说道,“我的同胞们跟我会非常忙碌的。我们有好多事情要恢复,好多事情要告诉世界……我想关于你的细节应该不急着流传。我会记录发生的事情,但暂时只会保留给自己。”

“谢谢你。”纹点点头说。

“统御主在洞穴中找到的力量,”沼泽思索般地说道,“也许就是镕金术。你说在升华前没有任何关于镕金术师的记录。”

“的确有可能,沼泽主人。”沙赛德说道,“镕金术的起源并无太多传说,而几乎所有传说都同意,镕金术师是‘与雾一同出现’。”

纹皱眉。她一直以为“迷雾之子”这名词是因为镕金术师喜欢在夜晚工作,从来没想过两者之间可能有更紧密的连结。

雾对镕金术有反应。当镕金术师在附近使用力量时,它会盘旋……而且,我在最后感觉到的是什么?……像是我从雾中汲取了某种力量。

不论她做了什么,她都无法令它重现。

沼泽叹口气,站起身。他才醒了几个小时,但已经显得很疲累。他的头微微低垂,仿佛金属锥的重量让头抬不起来。

“那会……痛吗,沼泽?”她问道,“我是指尖刺。”

他半晌没回答。“会。十一根都会……阵痛。痛楚似乎会因为情绪变化而波动。”

“十一根?”纹震惊地问道。

沼泽点点头。“两根在头里,八根在胸口,一根在背后。那是杀死审判者的唯一方法,就是将上层的尖刺跟下层分开。阿凯透过砍头办到,但直接把中间那根拔掉比较容易。”

“我们以为你已经死了。”纹说道,“当我们在安抚站找到尸体还有血迹的时候……”

沼泽点点头:“我原本要送信让你们知道我还活着,但他们第一天把我看得很紧。我没想到阿凯这么快就动手。”

“我们都没想到,沼泽主人。”沙赛德说道,“没有人看出半点迹象。”

“他真的办到了,对不对?”沼泽说道,不敢相信地摇头,“那混蛋。有两件事情我永远不会原谅他。第一件事是偷走我推翻最后帝国的梦想,第二件是居然真的成功了。”

“我能不能问一下,沼泽主人。”沙赛德问道,“纹主人跟卡西尔主人在安抚站中找到的尸体是谁?”

沼泽望着城市:“其实有几具尸体。创造新审判者的过程很……血腥。我宁愿不要谈。”

“当然。”沙赛德低头说道。

“不过……”沼泽说道,“你倒是可以跟我说说那个卡西尔用来模仿雷弩大人的怪物。”

“那只坎得拉吗?”沙赛德说道,“恐怕连守护者都对它们所知不多。它们跟雾魅有血缘关系,甚至可能是同样的怪物,只是年纪较大。因为这样的奇怪名声,所以它们通常不喜欢被人看见,但贵族们偶尔会雇用它们。”

纹皱眉。“那么……阿凯为什么不直接让坎得拉伪装他,然后代替他死?”

“没这么简单。”沙赛德说道,“坎得拉要伪装一个人,得先将那个人的皮肉吃下,吸收他的骨头。坎得拉跟雾魅一样,它们没有自己的骨骼。”

纹颤抖。“噢。”

“他回来了,你知道吧?”沼泽说道,“那怪物已经不再使用我弟弟的身体,他有一具新的。可是,他来找你了,纹。”

“找我?”纹问道。

沼泽点点头:“他说什么……卡西尔在死前将他的契约转移给你。我相信那野兽现在视你为主人。”

纹颤抖。那个……东西吃了卡西尔的尸体。“我不要它在这里。”她说道,“我要它走。”

“别急着下决定,主人。”沙赛德说道,“坎得拉是很昂贵的仆人,酬劳一定得用天金支付。如果卡西尔买了一只的长期契约,那浪费它的服务便很愚蠢。在未来数个月中,坎得拉可能是个很宝贵的盟友。”

纹摇摇头:“我不管。我不要那东西在我身边,尤其在知道它做了那种事之后。”

三个人陷入静默。终于,沼泽站起身,叹口气。“无论如何,请恕我失陪一下,我得去堡垒露个面。新王要我代表教廷参与他的协商。”

纹皱眉:“我不知道教廷为何还需要参与任何决策。”

“圣务官们仍然相当强大,主人。”沙赛德说道,“而且他们是最后帝国中最有效率、受训最完整的官僚。陛下想借重他们,同时明白沼泽主人能在这上头助他一臂之力。”

沼泽耸耸肩,“当然,如果我能控制住教义派,教廷在接下来几年间应该会……改变。我会缓慢且小心地行动,在任务完成时,圣务官们甚至不会发现自己失去了什么。不过那些其他的审判者可能会带来问题。”

纹点点头:“陆沙德外还有几个?”

“我不知道。”沼泽说道,“在我毁掉他们之前,我没加入审判者团体太久,但是最后帝国是个大地方。许多人说帝国内大概有二十名审判者,而我一直无法得到确切的数字。”

纹点点头,看着沼泽离去。虽然审判者仍然很危险,但在知道他们的秘密以后,这事已经不再让她如此忧惧。她比较在意另外一件事。

你们不知道我为人类做了什么。就算你们看不出来,我仍然曾经是你们的神。杀了我,你们是自取灭亡……

统御主的遗言。当时,她以为他口中所说,“为人类做的事”是指最后帝国,但她已经不再如此笃定。当他这么说的时候,他的眼中出现了……恐惧,而非骄傲。

“阿沙?”她说道。“深黯是什么?那个日记中的英雄应该要打败的东西?”

“我很希望我们能知道,主人。”沙赛德说道。

“但它没有来,对不对?”

“显然没有。”沙赛德说道,“传说都记载,如果深黯没有被阻止,世界会被毁灭。当然,这些故事也许都被夸大了。也许‘深黯’的危险其实只是统御主自己,也许英雄的战争只是良心之战。他必须选择独占世界或让它自由。”

纹觉得这听起来不太对。不只这样。她记得统御主眼中的恐惧。惊骇。

他是说“做”,而不是“过去所做”。“我为人类做的事”。意思是,不管那是什么,他仍然在这么做。你们是自取灭亡……

她在夜里发抖。太阳正在下山,余光让明亮的泛图尔堡垒更为清晰。那是依蓝德目前选择的总部据点,但他仍然可能搬去克雷迪克·霄。他还没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