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初六·深深浅浅(第5/6页)

是啊,没错,叶深深越是古怪,就越可能是她的姐姐。

她又颓废个什么劲呢!

在明德大学念书,是可以随时回家的。当然,仅限家在本地的学生,否则第二天可就赶不及回来上课了。

张槐序的家就在本地,他本不想刚开学没多久就回家的,可是昨晚发生的事情让他想要布下天罡阵法对付叶深深。只是天罡阵法必须要灵符才能镇住阵眼,他没有权利用,要回本家一趟才能申请得到。

刚出了明德大学的校门,张槐序就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再坐校车回市区,走在路上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更明显了。

在一处岔路口的时候,他选择了与回家相反的方向。只是个普通人吗?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危险,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谨慎为上。

纪菲远远地看着张槐序走进一片棚户区,不禁呆愣在当场。

她其实不是有意要跟踪对方的,只是正巧她也想要回家一趟,见张槐序上了车,便打电话跟家里派来的司机说了一声,自己也坐了校车跟到市区,下意识地想要知道张槐序住在哪里。

身为大财团的后裔,纪菲早就有婚姻被当作交易牺牲的觉悟,但至少在一定范围内,她还是有选择余地的。

所以纪菲早就已经规划好了自己的人生,大学之后立刻嫁人生子,年纪轻身体恢复得也快,完成家族的期盼之后,她就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时间了。因此只有上明德大学,才能最快最有效率地认识和她有着相似身份的男生,如果上普通大学,那么条件好的男生恐怕早就被一堆美女所包围了。

只是以选未来夫婿为目的的进入明德大学的她,在开学就迅速锁定了张槐序为第一候选人。无论身高、相貌还是性格,都是上上之选。唯一不明的,就是对方的身份了。

班级里传言对方手机名门之后,气度修养都能看得出来,而且张姓的家族在各行各业有许多个,关于张槐序的身世,才刚刚几天就有数个版本流传出来。什么首富张家、政界张家,还是军界那家姓张的,其实是哪个张家她都觉得很不错啦,但如果确定了是哪个张家的话,她才能有针对性地制定计划。

所以在发现张槐序要回家的时候,纪菲没有管住自己的腿,即使知道这样做很失礼,但依旧跟了上去。机会难得,万一再来一个偶遇什么的,真是再好不过了。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张槐序居然住在一片棚户区之中。

风卷着树叶萧瑟地吹过,纪菲打了个寒战,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便掏出来一个小本本,把一页最上面的张槐序的名字,狠狠地画掉。

“看来下次,要先做好身份背景调查比较好呢……”纪菲咬牙切齿地发着誓。

张槐序穿过棚户区,便在街边打了个车。他不知道身后那个女生为什么要跟着他,但这样甩掉应该就可以了吧。

出租车在一片园林的门口停下,张槐序直接走进园林,与游人走的道路不同,他走的是一条很不起眼的林荫小路。沿着青石板路又走了两分钟,便看到一片别有洞天的古式建筑。

这里辨识张家的祖宅,已经传承好几百年了吗,据说是明朝时期就定居于此的。外面的那片园林很早之前也是属于张家的,只是后来怕这富贵太过于惹眼,便大方地把外面的那片园林捐了出去,成了国家公园,据说还申请了世界遗产。换来的,就是他们家现在这一块比较安静隐秘的住所。

身为天师,所选的居住之地,必然是盈满天地灵气,更何况这里是张家祖先熨斗了数代才定下来的祖宅地址。张槐序已经到厅堂之中,就感觉浑身一震,一股清凉从头顶的百会穴无声无息地注入,一夜未睡的疲惫仿佛都消失殆尽。

张槐序静静地站在主厅中,有种说不出的感慨。他自小在这里长大,却在成年之后,便不怎么经常来张家祖宅了,毕竟他的母亲没有资格住在这里。

定了定神,张槐序穿过厅堂,走过垂花门,沿着雕花精致的抄手游廊往内进走去,刚拐了个弯,就看到莲花池边有个穿着白袍的少年正危险地弯腰捞着什么,这才忍不住微变了脸色,加快了脚步,一把拎起了对方的领子,往后拽去。

直到离开了池边,确定了是安全范围后,张槐序才重新冷下脸,阴沉地怒吼道:”谁让你在这里玩得?万一掉下了池子,就算是夏天,你的身体能受得住吗?“

身形纤细的少年从他怀里抬起了头,笑得见牙不见眼,甜甜地叫唤了句:”哥,你回来啦!“只是这句话还没说完,就忍不住低头捂着嘴咳嗽了两声。

张槐序叹了一声,伸手轻柔地拍着少年细瘦的背脊,觉得手掌之下的骨头都有些硌人了。

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少年,就是他堂弟张修明,张家这一代的宗家嫡子,未来将要继承天师称号的存在。却因为身体先天有恙,别说外出收获了,连去上学都做不到,只能被困在祖宅这方寸之地,不能外出一步。

张槐序也说不清楚对张修明究竟是怎样的态度。嫉妒对方的身份?怜惜对方的遭遇?好像还真没有办法分清楚。但张槐序知道,若不是因为张修明的身体不好,他根本就不会生出要争夺天师称号的念头。

除妖这么危险的事情,交给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张修明,简直就是欺负人吧。

张修明的五官和张槐序有五六分相似,但两人的身高差了一头还多,张修明整个人的气质和张槐序截然不同,五官精致,皮肤细腻白皙,整个一病弱美少年。

”哥,我还以为你至少要去一个月才会回来呢!“张修明踩着一双,”吧嗒吧嗒“响的木屐,拽着张槐序往屋里走,”咳咳,哥,快给我讲讲明德大学怎么样?“

”少说话。“张槐序知道自家弟弟说话一急就容易咳嗽,虽然有些不耐烦,但是也很自觉地把他这几天上学所遇到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他已经习惯了每次都和自家弟弟说这些事情,因为张修明没办法外出,也没办法上学,所以张槐序也是在最大程度上宠着他。老实说,不怎么爱说话的张槐序,在自己母亲面前都闷的像块木头,也就只有在张修明面前说得最多了。

张修明也深知自家哥哥怎么简单怎么叙述的性子,在有些关键的地方敏感地提问,逼着他把所有细节都叙述了一遍。听完之后,他摸着下巴道:“那叶深深法力那么厉害,哥你能行吗?”

张槐序被刺的一僵,但他也知道自家弟弟说话向来直来直去,喝了口茶,压住心头的怒火,沉声道:“我觉得叶深深的妖力来源,应该是她头发上的簪子。要想个办法摘掉她的发簪,然后配合天罡阵法,应该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