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钻地机的阴谋 第七章 呓树。信仰战争(第5/5页)

“机器上下颚猛烈开张,疯狂吃土,一头扎进大地。大家围观上前,才一会儿,机器已掘出一个深坑。尾部管道输出的渣土则被喷射而出,堆积在坑边。不久,只闻机器在深处发出的咆哮,却看不见机器了。坑边的渣土越堆越高。”

“意外发生了。压力差让渣土倒塌,将机器埋住,也将一些围观群众带入深坑。那一刻似乎再没有声音和震动了。可不多久,大地再次开始震动。地表四处坍塌。裂开的缝隙将奔逃的人吞入地下。机器失控了,在地底四处掘坑。”

“我们不知所措。正当时,脚下裂缝骤现,继而迅速扩大为坑。少女险些掉入深坑,我探下身尽全力拉住她的手。黑机器就在她的脚下张口大颚,钢牙剧烈地咬合。拉她上来的时候时光漫长。机器的巨口仍在不断接近我们。双臂渐感到无力,但我绝不会放手。被浓稠的黑烟呛出了眼泪,感觉命运的终点正在接近我们。正当此刻,这头野兽停止了肆虐,想必燃料已耗尽。”

“梦境终于此,我在机械野兽的巨口中救下了美人,哈哈哈!”说完,年迈的酒保露出孩子般的笑容。“咳咳,你说,梦境之于我们,究竟有何含义呢?”

我认为其中存在潜意识的性格真相,可对于那个萦绕自身的梦境,梦中重复倒毙的战士,却难以解释。莫非这预示着我作为集体化一员的悲剧命运?还是我内心对这种结局的一种抵制?不得而知。

然而老家伙的问题确有其意义。

可我越加深入思索,越加发现疑点重重,却越加一无所获,梦境的存在有万千种可能性,去证明其所代表的意义却无比困难而乏力,随后,思绪陷入稠滞,如堕入乳胶体。经历这阵剧烈的思考,周期性失忆症再次袭击了我,记忆和思绪出现脱节,我无法回忆起来为这个问题冥想了多久,亦不知自己何时回到住所,整理衣物鞋帽走入地铁站。只知道再度恢复意识的短暂瞬间,我已在地铁车厢之内。我掏出怀表瞥了一眼,幸好,我仍将按时上班。

地下列车依然传来有节奏的轰鸣。车厢顶灯的奶黄色渐由四角充斥整个视网,当我意识到我身处众多的上班族之中,不由得泛起熟悉的安全感,意识放松。

这又是一个早晨的开始,地铁载着众人与我驶往目的地,一如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