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新朋友和旧敌人(第3/4页)

“怎么,雪瑞安还是没能让你穿上那身衣服啊!”

明轻快地笑了笑。“我又不是初阶生。”她故意发出刺耳的声音,“是,两仪师。不,两仪师。我能打扫另一间屋子的地板吗,两仪师?”然后,她又恢复自己原本的嗓音,“我爱怎么穿,就怎么穿。”她转向艾雯,“兰德还好吗?”

艾雯感到喉头一阵发紧。我应该在他的头顶插上山羊角,把他弄成兽魔人的样子。她气恼地想道。“很抱歉,害你们的旅店被烧毁,也很高兴老板能将它重建。但你为什么会到塔瓦隆来?很显然的,你并不想成为两仪师啊?”明扬起一边的眉毛。在艾雯眼里,明这么做似乎只是觉得很好玩。

“她喜欢那个男孩。”伊兰向明解释。

“我知道。”明看了艾雯一眼。在那一瞬间,艾雯似乎在明的眼里看到了悲伤,或者是遗憾?“我在这里,”明想了想,才说道,“因为我是被派来的。当时我的选择只有自己骑马过来,或者被装进麻袋里运过来。”

“你总是夸大其词。”伊兰说,“两仪师雪瑞安见过那封信。她说,那封信里写的分明是请求之意。明能看到某些东西,艾雯,这也就是她会来到这里的原因。两仪师想研究她是怎样做到这一点的,这不是至上力。”

“请求!”明哼了一声,“当两仪师向你提出请求的时候,就像是一百名士兵带来的女王手令。”

“每个人都能看到东西。”艾雯说。

伊兰摇摇头。“明不一样,她能看见人们身体四周的灵光,还有各种幻象。”

“不是所有的时候,”明插话道,“也不是每个人。”

“她能从别人身上看到很多事情,不过,我不确定她是不是一直都说实话。她说我必须和另外两个女人分享我的丈夫,但我永远也不会容忍这件事。她只是不断地笑,说什么这些事情都与她无关。她在知道我的身份之前,就说我将成为一位女王,她说她看见了一顶王冠,那是安多的玫瑰王冠。”

尽管半信半疑,艾雯还是问明:“你在我身上能看见什么?”

明看着她,“白色的火焰,还有……哦,许多东西,我不知道它们代表什么意义。”

“她总是说有很多东西。”伊兰面无表情地说,“她说她在我这里看到了一只被斩断的手。幸好她告诉我,那不是我的。她也说她不知道那只手代表什么意义。”

“我是真的不知道。”明说,“在我看见的东西里,有大半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意义。”

靴子踩在地上的声音让她们抬起头。两名年轻男子走了过来,他们都把衬衫和外衣披在胳膊上,赤裸着汗水淋漓的胸膛,另一只手则拿着带鞘的佩剑。其中一位,是艾雯见过的最英俊的男子,他的身材修长,却不失英武的神采,一双长腿踩出的步伐像猫一般轻盈优雅。她突然意识到那名男子正捧起她的一只手,向她鞠躬,她甚至没感觉到他是如何握住自己的手的。现在艾雯只能竭力搜索自己的记忆,想尽快找出这个人的名字。

“加拉德。”她喃喃地说道。他的黑眼睛回望着她的双眸。他的年纪比她大,也比兰德大。想到兰德,她哆嗦了一下,急忙告诫自己要保持清醒。

“我是盖温,”另一名年轻男子向艾雯露出笑容,“你应该也听过我的名字吧?”明也笑了。只有伊兰皱起了眉头。

艾雯突然想到自己的手还被加拉德握着,便急忙将手抽了回来。

“如果有机会,”加拉德说,“很希望能再见到你,艾雯,我们可以一起走走。或者,如果你能获许离开白塔,我们还可以去城外野餐。”

“那……那会很棒的。”其他人的表情让艾雯很不自在。明和盖温还是一脸暧昧的笑容,而伊兰依旧眉头深锁。

艾雯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一些,竭力让兰德留在自己的脑海里。他是那么……美丽。她把自己吓了一跳,心里很害怕自己会把刚才那个想法说出来。

“那我等着你。”加拉德终于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转身向伊兰鞠了个躬,“小妹。”随后,他将身躯挺直如一把长剑,大步走过了石桥。

“那个人,”明凝视着加拉德的背影,喃喃地说道,“总是依公正行事,无论那样会伤害到谁。”

“小妹?”艾雯惊讶地说道。伊兰的眉头现在才稍稍松开了些。艾雯对她说,“我以为他是你的……我的意思是说,你的脸色……”艾雯以为伊兰刚才的表情是出于嫉妒,她到现在都不敢肯定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

“我不是他的妹妹,”伊兰坚定地说,“我不承认。”

“我们的父亲也是他的父亲,”盖温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不能否认这点,除非你想让我们的母亲成为说谎者。我想,你否认他,大概比否认我还需要更大的勇气。”

艾雯这才发现,盖温有着和伊兰一样的金红色头发,但因为浸透了汗水,所以显得更暗、更卷曲。

“明说得对,”伊兰说,“加拉德一点人性都没有。他的心里只有公正,丝毫没有半点仁慈、怜悯……他绝不比一名兽魔人更像人。”

盖温又露出了笑容。“我可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我看艾雯也不这么想。”他看了看艾雯的目光,又看了看妹妹的眼神,然后伸出拿剑的手,仿佛是想把她们两个给隔开。“另外,我也从没见过像他那样适合握剑的手。护法只需要演练一次,他就能学会,而他们几乎都快把我给逼死了,我学会的却还不及加拉德的一半。”

“剑耍得好就够了吗?”伊兰哼了一声,“男人!艾雯,你猜得没错,你面前这个连衣服都不穿的脏家伙就是我哥哥。盖温,艾雯知道兰德·亚瑟,他们是同一个村子的。”

“是吗?艾雯,他真的出生在两河?”

艾雯镇静地点点头。他还知道些什么?“当然,他生在两河,我们是一起长大的。”

“当然。”盖温若有所思地说,“他是个奇怪的人,他说自己是牧羊人,但他的样子和举止却不像我见过的任何一名牧羊人。奇怪,我问过各种各样的人,他们都遇到过兰德·亚瑟,其中有一些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他们对他的形容都毫无差错,而且兰德对他们的生活都产生了非常重要的影响。曾经有一位老农夫到凯姆林来,只为了看被押解到那里的洛根一眼。但是,当暴动开始的时候,他留了下来,成为我母亲的支持者,这一切都是因为一名出来闯世界的年轻人,是这名年轻人让他想到自己的生命里不只是那个农庄,而那名年轻人就是兰德·亚瑟。他让人几乎要认为他是一个时轴。爱莉达肯定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我现在真想知道,如果遇到他,我们在因缘中的道路是否会发生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