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如同闪电暴雨(第5/6页)

光明啊,这实在是奇妙的讽刺。她不能告诉盖温,只要爱莉达还坐在玉座上,她就不打算回白塔去,而所谓的傻事肯定指的是所有和兰德有关的事。他看上去是那么担忧,为她而担忧。“我会小心的,盖温,我答应你。”尽可能地小心,她在心中道着歉。这只是一个小改变,但这让她后面必须说的话难以出口了。“我还要你帮我第二个忙,兰德没有杀你母亲。”她怎样才能让自己的话对他的伤害最小?“答应我,你不会反抗兰德,直到我能证明他没有杀死你母亲。”

“我发誓。”同样是毫不犹豫,但盖温的声音变粗了一些。她肩头的双手更加用力地握了一下。她没有退缩,她已经对他造成了痛苦,这种轻微的痛苦是她偿还他的。

“只能这样,盖温,他没那么做,但证明这点需要时间。”光明在上,她该怎么证明?兰德的话并不够。所有这些事都纠缠在一起,她必须将注意力集中在一件事上。那些两仪师要干什么?

盖温沙哑的吸气声吓了她一跳:“为了你,我会放弃一切,背叛一切,跟我走吧,艾雯。我们把一切都抛下。我在白桥以南有一座小庄园,还有一个属于我的村子和一个葡萄园,那里位于乡野深处,就连太阳升起的时间也比别的地方晚。在那里,这个世界不会找我们的麻烦。我们可以在路上结婚。我不知道我们还有多少时间——兰德、末日战争——我不知道,但我们可以在一起。”

艾雯困惑地盯着他,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把最后一个想法大声地说了出来——那些两仪师要干什么?而那个词——背叛——滑进她的脑海。盖温以为她想要他监视两仪师,而他会这么做的,即使绝望地想要找个方法不这么做,但他还是会做的,只要她向他要求。任何要求他都会答应,无论要他付出多么大的代价。艾雯对自己做了一个承诺,一个对他的承诺,但她不能将这个承诺大声地说出来。如果他恰巧有什么能被自己利用,艾雯会利用——她必须这样,但艾雯不会主动去寻找他身上可利用的东西,即使是一点点也不会。无论这要艾雯付出多么大的代价。萨伦妮·耐姆达永远也不会理解,但艾雯唯有这样做,才能对得起他。

“我不能,”她轻声说,“你绝对想象不到我有多么想这样,但我不能。”她忽然笑了,感觉泪水充盈在眼眶。“背叛?盖温,这个词适合你就像黑暗适合太阳。”没有说出的承诺她会坚守,但她不能把这件事丢下。她会利用盖温给她的,用这些去对抗盖温所相信的,但必须是盖温给她的。“我睡在帐篷里,但每天上午我都会来城里,日出后不久,我就会从龙墙门进来。”

当然,他明白,艾雯信任他,艾雯的自由就在他的口袋里。他握住她的双手,温柔地亲吻那双手心。“你交给我、要我守护的是一样宝贵的东西。如果我每天早晨都去龙墙门,一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而且我也许不能每天早晨都有机会离开那里。但如果在大多数日子里,我突然出现在你身边,请不要惊讶。”

当艾雯终于走出那家客栈的时候,太阳已经移到下午最热时的位置上。人群变得稀疏了点。和盖温的告别花费了远比她想象中更多的时间,亲吻盖温也许不是智者们想让她进行的那种练习,但她的心脏仍然跳得如同奔跑了很长的路程。

用力将他置于思绪之外——那几乎不是她能承受的力量——她回到马厩旁边那个有利的位置上。那座建筑里仍然有人在导引,也许不止是一个人,除非那个人在进行着非常大的编织。感觉起来,阴极力不像先前那么强大了,但还是有很大的强度。一名艾雯不认识的黑发女子正要走进那栋房子,但她那张没有瑕疵的强硬面容表明了她的身份。艾雯没有再尝试窃听,也没有逗留很长时间——如果她们总是这样进进出出,不管她穿着什么样的衣服,都有太多机会被她们发现。但是当她匆匆离开的时候,一个念头仍然在撞击着她的神经——她们想要干什么?

“我们要护送他前往塔瓦隆。”嘉德琳·亚鲁玎说着,微微动了动身子。她一直都不知道,凯瑞安的椅子是像它们看上去那么不舒服,还是只因为它们看上去那么不舒服,才会让人有这种感觉。“只要他离开凯瑞安,前往塔瓦隆,这里就会出现一段……空白。”

克拉瓦尔女士不苟言笑地坐在她对面的镀金椅子上,稍微向前倾过了一点身子。“你引起我的兴趣,两仪师嘉德琳。下去。”她向那些仆人喊道。

嘉德琳露出了微笑。

“我们要护送他前往白塔。”耐苏恩说道,她感到心中一闪而过的怒意。尽管这个提尔人的脸上没有表情,但他一直来回挪动的脚步表明了他在两仪师面前的焦躁。他也许在担心她会导引。只有阿玛迪西亚人的表现会比这个更糟。“只要他前往塔瓦隆,凯瑞安就需要其他力量的介入。”

麦朗大君舔了舔嘴唇:“为什么你要告诉我这个?”

耐苏恩的微笑可能代表着任何意思。

当萨伦妮走进起居室的时候,只有柯尔伦和布莲安在房间里喝茶,还有侍立在旁的一名仆人。萨伦妮示意那名仆人出去,等房门关上后,她说道:“贝丽兰也许是个难以对付的人,我不知道对她最有效的是苹果还是鞭子。明天我想去见见亚拉康。他大概也不会让我有什么收获,但我认为对付贝丽兰还需要更多的时间。”

“苹果或鞭子,”布莲安用紧张的声音说,“两者都是有必要的。”她的脸像大理石一样白,被乌鸦羽毛般的黑发围绕在中间。萨伦妮私下有个不良嗜好——诗歌,但她绝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她会对如此……情绪化的东西感兴趣。她曾经用一行行优美的句子描写过他的护法维特里恩,认为在所有优雅、强壮和危险的动物中,只有老虎能与他相比,但如果维特里恩知道这件事,她一定会羞死的。

“镇静,布莲安,”像往常一样,柯尔伦的语气仿佛正在训话,“萨伦妮,让布莲安感到困扰的是盖琳娜听到的一个谣言。当年轻的兰德·亚瑟在提尔时,就有一名绿宗姐妹在他身边,而现在,她就在凯瑞安。”柯尔伦总是说“年轻的兰德·亚瑟”,仿佛在提醒她的听众们,他是年轻的,所以他没有什么经验。

“沐瑞和一名绿宗。”萨伦妮若有所思地喃喃道,这确实是个麻烦。爱莉达坚持认为光是沐瑞和史汪两个人的行动就让兰德失去了管束,如果还有另一名两仪师在兰德身边,这就意味着已经有其他两仪师和兰德建立了联系,也许这将改变一些,甚至是许多逃亡两仪师的趋向。“但这只是谣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