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2/3页)

陆乘舲哑然失笑,扬头吻住谢安澜的下颌,“夜夜笙箫本就是我该履行的责任,买棉花的钱,只能从其他地方找补了。”

“好,我等你补给我。”谢安澜搂紧了怀中人的腰,稍稍低头,主动附上对方的唇,加深了这个吻。

金钱衡量不了他们彼此之间的爱意,只能把这份情感揉碎在身体里,毫无保留地交与对方,才不辜负这春意正浓的韶韶年华。

他们在此轻松地就商量了这季棉花的去处,陈桂却因为棉花的事快要疯了。

户部的人根据陈桂的描述,派出了大量人手去找棉花种子,沂城那边冯舒冲看到棉花的价值,也想把棉花在沂城推广开来,可朝廷根本没有给他们太多种子,想到陈桂是在沂城找到的种子,联合整个沂城的人,两波人,差不多都快把沂城给翻了个底朝天,别说棉花种子,连个棉花的影子都没看到。

户部找不到种子,只能来找陈桂,一遍又一遍询问他是在哪儿找到的棉花种子。

陈桂把自己的记忆都翻了个遍,能说的他都说了,户部还是不肯放过他。

本来就白了头的他,没办法再白下去,只得一把一把地开始掉头发。

谢安澜与陆乘舲一回府,陈桂就憔悴万分地跪在他们面前,“王爷、王妃救救命吧。”

他是真的快要被户部的人给问死了。

他们也不用刑,也不逼迫,就是每天把他请到户部去喝茶,一遍一遍问他有没有想起是在哪儿找到的棉花种子。

谢安澜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陈桂只好把他这些天在户部所遭受的待遇,细细与谢安澜说了。

谢安澜与陆乘舲对视一眼,暗自压制住眼眸里的笑意,脸上流露出对陈桂的同情来。

谢安澜饮了口茶,装模作样地问,“你就真想不起来这棉花种子在哪儿寻到的?”

“真的想不起来了。”陈桂现在听到棉花种子几个字头都是大的,浑身如同条件反射一般,下意识就脱口而出。

“王爷,我把能说的都说了,真的,我连找种子那些天,吃了几粒饭,上了几次茅厕都毫无保留地说了,他们还是不放过我。”年近五十的陈桂,跪在谢安澜面前,说着都快落泪了。

实在是这种精神上的折磨,简直比上刑还要可怕。

谢安澜沉思着放下手中的茶盏,静了须臾,在陈桂紧张的神色中叹了口气:“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了吧。”

有了谢安澜这句话,陈桂松了一口气,脑中紧绷着的那根弦总算是可以松懈下来了,又小心翼翼地抬起眼不动声色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谢安澜皱了皱眉:“还有何事?”

“……王爷,”陈桂颤颤巍巍地说,“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再让我找种子了,只要不让我再去找种子,让我在王府做个倒夜壶的下人都行。”

经此一事,陈桂深深地觉得,他与种子二字天生八字不合,这两个字就是命里克他的。

谢安澜脸色一沉:“王府里不缺倒夜壶的人,我看你找种子挺有天赋的,这次棉花的事,就做得很好。”

“王爷,可别折煞老奴了,老奴到现在还对这棉花种子一事稀里糊涂的,若不是此事完全是由老奴一手经办的,老奴都要以为这功劳王爷给错了人。”陈桂最近这段日子,过得很不踏实,人看着都消瘦了许多。

“不要妄自菲薄,”谢安澜拨弄着茶盖,薄唇轻抿,“本王确定这棉花就是你找到的,不信你问王妃。”

陈桂下意识偏头向陆乘舲看去,陆乘舲肯定万分地向他点了点头:“在沂城的时候,殿下只嘱咐了你一人找种子,这棉花种子确实出自你手。”

“那……那老奴也不想再收集种子了,”陈桂无奈只得接受这个自己都不愿意相信的事实,总不能堂堂王爷王妃因为这点小事而来蒙骗自己吧,“就像王爷所说,能找到棉花种子已经是走大运了,人不可能再走第二次大运,王爷还是把此事托付给别人吧。”

谢安澜睨了他一眼,表情略有些不悦:“都跟你说了,不要有心里负担,你就随意收集些种子就成,你别总想着还能找出类似棉花一样的种子,自己给自己压力。”

陈桂面如死灰。

陆乘舲坐在茶桌另一边,抬起修长的腿,搭在另一条腿上,笑意吟吟道:“殿下这是在体恤你,你找到棉花,于殿下于陛下于邕朝所有的百姓都有功,你是有功之人,殿下自然不能再放任你在王府里干那些下人所做的事,但若不给你安排事,旁人还以为你在我们宸王府不受待见,殿下才安排了这个找种子的任务与你,正好你也擅长不是吗?”

“我……”

陆乘舲面带笑意与旁边面色沉重的谢安澜形成鲜明对比,温言温语的腔调把话打开了来说,直说得陈桂热泪盈眶,一时间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不要给自己心里太大负担,种子随便找找就好,实在找不到歇着也行,有什么困难与我和王爷说就是,就冲你找到棉花一事,宸王府往后无论如何都不会亏待你。”陆乘舲的手搁在桌上,脸上笑容更是和煦,他生得好看,一笑,自带一股明媚,仿佛要吹散人心底的阴霾。

“是。”被陆乘舲如此推心置腹的一番话下来,陈桂心里头竟升腾起一股羞愧感来,自我怀疑,最近他是有些不知好歹了。

加上上次喂药那事,他更是愈发不敢反驳陆乘舲,只得点头应允着,“老奴知道该怎么做了。”

“地上凉,也别在地上跪着了,快起来吧,”陆乘舲抬了抬手,又道,“户部的事,也别放在心上,待会王爷自会去与他们说清楚,他们这也是春耕在即,一时着急了。”

堂堂王妃都如此低声下气与他说话了,陈桂还能说什么呢,只得拼命点头。

陈桂告退后,谢安澜亲自沏了杯茶与陆乘舲润嘴,笑道,“白脸唱得不错啊。”

陆乘舲接过茶饮了一口,微微一笑,“殿下的红脸唱得也挺好。”

谢安澜勾了勾唇,起身整了整衣衫:“我去一趟户部,这些天你留意一下门房,有些夫人们可能需要上门拜访。”

“夫人们?”陆乘舲皱了皱眉。

谢安澜,“我已经许诺过她们可以上门与你商议香水一事。”

陆乘舲紧张地放下茶盏,目光清明地看向他,弯唇笑道,“殿下不怕我把那些夫人们勾上榻了?”

“如果你想的话,倒也未尝不可。”谢安澜轻松地说着这话,眼睛里却没有什么温度。

“我不会。”陆乘舲摊了摊手,侧脸薄红,“此生的柔软都给了殿下一人,再也……咳给不了别人。”

“我知道。”谢安澜俯身,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在他额头落下一个轻柔地吻,笑了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