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幽寻尽处见桃花(第2/4页)

足够让他将金蛇缠丝手修炼到化境,让他的武功强了不止一倍。他原来只能用右手使出金蛇缠丝手,但现在,他的双手都能在任何时候将这门奇功施展出来。双手同使,他有自信,就算卓王孙的春水剑法,也未必能破得了他这一招。

当然,是三年前的卓王孙。这三年,他都没再见过卓王孙。

他没有见过任何人。

三年来,他几乎一直坐在这里,看着淡淡的风,微微的云。有时他会想起二小姐,想起她柔柔的笑。想起曾经告诉她,要带她去天涯海角,看潮起潮落。

但他终于没有。他端坐在这里,一坐就是三年。

每天,二小姐会送一篮子饭来,跟他闲话半个时辰。他听着二小姐低声细语,看着她的笑容,他知道她一直盼着自己走出去,带着她去天涯海角。

但她从来不说,而他,也从不提起。

因为,他不能离开。

绝不能。

油纸伞仿佛一朵云,轻轻停驻在铁恨面前。

铁恨抬头,金蛇缠丝手的劲气已灌满双臂,随时都可以出手。他感到很惊讶,因为他绝想不出任何人,竟能如此平静地通过太昊清无阵,来到这里。

除了卓王孙,怎么能有人办到?

油纸伞缓缓垂下,收起,长袖垂落,轻轻掩住纸伞上的桃花。

铁恨眼睛一亮。

他从未见过如此温婉的面容。

来人脸上的微笑竟比二小姐还要柔婉,却更多了一种沉静,一份从容,一点优雅。

似乎岁月、风霜,都无法在她身上留下丝毫的痕迹,她站在江南淡淡的山水中,风的空灵,云的柔婉,雨的清幽尽情洒落在她身上。

却又一尘不染。

她微笑抬头,掌心托一朵墨绿色的九纹菊:“我可以过去吗?”

铁恨无言。

她可以过去吗?

过去是什么?

是一面很普通的崖壁。崖壁上有一个很普通的山洞。从洞口看进去,洞里并不大,里面放了些石桌石椅。

但,这里却是太昊清无阵的核心。太昊清无阵唯一的那条生路,在这里戛然而止,被铁恨端坐不动的身形截断。要进这座山洞,或者从山洞中出来,要么打倒铁恨,要么引发太昊清无阵。绝没有第三种办法。

崖壁很普通,如果不是那在青苔下隐隐泛出的淡青色光芒。那是精钢发出的光。这座崖壁,竟全都是用精钢浇注而成的,而那小小的洞口,也被粗如儿臂的钢筋封住。

究竟这里面锁着的是什么?

来人收起伞,雪腮畔浮起盈盈浅笑,仿佛是在跟一位旧友寒暄:

“我可以过去么?”

铁恨眉头缓缓皱起。

淡淡的金光顺着他的血管流下,灌到掌心,然后散成千万细微的金芒,循着手臂肌肤流动,直达心脏。在宽大的袍袖遮盖下,他的两条手臂散发着强烈的光芒,就像是两条金色的蛇。

她可以过去么?

那他三年来,又何须枯坐此处?

辜负了二小姐如花的年华。

那人微微躬身,微笑着看着他,仿佛在等待他的回答。铁恨眼神一动,他忽然发现,那人另一只手上提着一只食盒。

漆器食盒,分上下三层,描绘着精致的花纹,与二小姐提的食盒几乎一样。来人仿佛毫无恶意,只不过是想给石洞中人送一顿饭。

铁恨目光回转,深深盯着那人的双眸。

这双眸子温婉,妩媚,清澈得就像是深山中的清泉。

铁恨忽然起身,静默地站在一边。

他本发过誓,他绝不会让任何人走进这座山洞的。

但现在,他却让开了。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提着食盒,轻轻走过了他身边。

他忽然感到一阵清寒。不由得想起了二小姐。

那人缓缓前行,步履依然是那么从容,就连小径上的一朵落花,都不曾惊动。突然,她止住脚步,回眸一笑:“你能不能帮我开门?”

她微笑欠身,指向山洞的方向。

这个要求未免过分了一些。毕竟,铁恨是这里的守卫,任何人想要打开这道门,都要问过他的血,他的命。但她却问得如此自然,如此自信,仿佛这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普通到你不会拒绝。

她身上仿佛天生有一种力量,无论提出什么要求,都让人无法拒绝。

铁恨一言不发,走上前去。他双臂上的金芒流淌着,握住钢筋,真力缓缓运动,钢筋慢慢被拧弯,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谢谢。”她轻轻弯腰,走了进去。

那人缓缓前行,步履依然是那么从容,就连小径上的一朵落花,都不曾惊动。突然,她止住脚步,回眸一笑:“你能不能帮我开门?”

她微笑欠身,指向山洞的方向。

这个要求未免过分了一些。毕竟,铁恨是这里的守卫,任何人想要打开这道门,都要问过他的血,他的命。但她却问得如此自然,如此自信,仿佛这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普通到你不会拒绝。

她身上仿佛天生有一种力量,无论提出什么要求,都让人无法拒绝。

铁恨一言不发,走上前去。他双臂上的金芒流淌着,握住钢筋,真力缓缓运动,钢筋慢慢被拧弯,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谢谢。”她轻轻弯腰,走了进去。

日光仿佛骤然黯淡。

这座山洞逼仄,潮湿,密不透风。仿佛从没有任何人进来过。但那人一踏入,却发觉一双眸子正缩在角落里,恶毒地盯着她。

她止步,似乎在等待自己的眼睛适应山洞中的黑暗。

然后,她看清楚,那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梳着一双丫角,身上穿着一袭大红的衣衫。那红衣也不知是用什么染的,锁在山洞里这么多年,红色仍然极为鲜艳。那孩子的脸又红又白,看上去又天真又可爱,但一双眼睛却极为恶毒,鬼魅而苍老。

他紧紧裹着红衣,身子无时无刻不在颤抖着,用力抱紧自己,仿佛想将自己嵌进精钢打造的崖壁中。他的眼神有一丝狂乱,似乎日日夜夜都生活在恐惧中。

那人浅浅笑了:“上官红?我听过你的大名。锁骨人妖果然了得,若不是我早就知道你是谁,可真给你骗了呢?”

上官红的眼睛就像是锥子一般盯着她,狠狠地看了几眼。他喉咙里嘟囔了几声,像是回答,又像是询问,却谁都听不清楚。

那人笑道:“另一个人呢?”

她扫视一周,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洞穴里,就像是只有上官红一个人。这绝不可能。上官红不值得铁恨来看守。绝不值得。

太昊清无阵,华音阁后山,铁恨,都只为看守一个人。而她此次前来,也是为了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