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5/8页)

金蒲孤道:

“好吧!这儿湖光山色颇佳,我也难得有暇,你有事就请便,我要在此地浏览一番!”

盂石生脸色一沉道:“不行!你什么时候来玩都可以,现在却必须离开!”

金蒲孤故意一笑道:

“为什么,林泉无主,这又不是你的私产,你凭什么不许我留下呢?”

孟石生怒道:“金蒲孤,我对你已经够客气了,你别自讨没趣,逼得我赶你下去!”

金蒲孤微微笑道:

“好!我就走,你在此地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也懒得多管闲事呢!”

孟石生脸色变得很难看,可是金蒲孤已经转身走了,他才忍住没有发作,一直等金蒲孤的身形踏上下山的途径,他还不放心,踏上一块高地衔望着,眼看金蒲孤转过变道,隐没不见了,他才转身向山的深处飞奔过去!

金蒲孤并没有真的下山,当他走到一个有利的地形,确知孟石生无法看见他时,立刻隐人树丛深处,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躺了下来,一方面等得天黑,一方面咀嚼那两句诗谜的含意,以及推测孟石生的闪烁言词。

诗谜中明明是一个地点,那个地方也许藏着一个人,也许藏着一样东西,不管是人或物,对孟石生的重要性是可以确定,所以他在听见自己杜撰的两句诗后,由于词句的含混而现出失望与愤激之色!就是一个证明!

雁阵之战显系人为的控制,那群苍雁是孟石生居后操纵,目的在得到黄雁口中的蜡丸,知悉字条上所示的地点!

可是今他不解的是那头黄雁为什么会向他飞来,而且在濒死之前,将蜡丸吐出来交给他!

“后湖静壁前,月移花影处!”这十个字倒底是什么意思呢?后湖是否就是指这山顶的雁荡湖,静壁又是什么地方,月移花影又是何处?他仔细地思索着!

天下的湖大多了,既然未指出名称,他只有暂将这个湖作为对象了,反正下句的月移花影必须要到晚上才能知晓,此刻让孟石生在白云深处去乱闯吧!

于是他闭上眼睛,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当夜晚的凉意侵透他的肌肤时,他已醒来很久了!

可是他仍静静地躺着,避免作无谓的搜寻,以免泄露行藏,说不定孟石生还没有离开这儿呢!

现在正当下弦,月出较迟,他一直等到天际微微观出一点月影时,才爬起身来,略作判断,以决定后湖所在。

湖是圆形的,怎么分前后呢,他想了一下,然后向山阴进发,一路上十分小心,既要注意四周的动静,还要防备被人发现形迹,慢慢来到湖畔,这里的湖水很平静,岸边也没有芦苇!他审视片刻,又开始找静壁所在!

照字义看,壁一定是树立的,墙壁,山壁都有可能,然而为什么要加一个静字呢?壁还会移动吗?

他四处巡视,感到很泄气,因为这里既没有屋宇,又没有山峰。甚至于连大树都找不到一株。

什么东西能与壁相连呢?他看了半天,见月影越移越高,玉一般的影子反映在湖水中!

他心中忽地一动,想起古文有静影沉壁之句,不正是此景此情的写照吗?

可是一个是墙壁之壁,一个是壁玉之壁,两个字并不通用,除非是那写字条的人故意借声影射!

找不到那个壁,他只好在这个壁上动脑筋了,于是他又开始咀嚼嚼月移花影之句,四处去找花的影子!

他又失望了,别说是花了,连白头的芦花都不见一株,难道这花也是一个影射吗?就是影射,也得有点根据,无中生有,叫人上哪儿猜去?

沉思片刻,依然毫无结果,而水中的月影已不见了,抬头看天,缺月依然,为什么水中会没有影子呢?

他先是一怔,继而恍然大悟,对那两句诗完全明白了,那的确是指一个地点,而且就在这个湖下!

镜花水月,原是不可捉摸之物,而这里连月影都不见了,这个怪异的现象不经特别指出是无法发现的!

为了慎重起见,他又等了一下,月影渐偏,人影又开始投入水中,中间只有一段不见月影的时间。

这段时间说明了一个位置,一块湖底的空间,这块空间一定有着特殊的怪异,才会照月无影!

金蒲孤的心中一阵兴奋,觉得那出题的人心思也太机巧了,就是把原文告诉了孟石生,恐怕他也未必猜得透!

慢慢地滑进水里,闭住气,向着那块地方港去,水里黑沉沉的,淡淡的月色,仅有一丝微光,却射不透这冰凉的湖水,他只好摸索着前进。

到达那块地方时,湖水特别冷,他估计着方向,在那一片水中往返地回绕着潜行,游了一阵,却没有什么发现,他觉得应该潜得更深一点!

于是先仲头在水面上换了一口气,然后放松四肢,使身子像石块般地向下沉去,到丈许之处,他骤觉身外传来一股暗劲,将他一直向下拉夫!

原来这湖水上面看来平静,底下却有一股暗流,形成漩涡,将他拖了下去,不知沉了有多深。

直到他的耳鼓被水的压力挤得很痛,下降之势仍不停歇.他心里才急起来,努力挣扎的想冲出漩涡!

可是这漩涡的水力异常之强,他自己身上连一点劲都用不上着,耳边越来越痛,心中一急,湖水立刻灌入口中,等他闭上嘴时,已经喝了不少水,他心中一声暗叹道:

“罢了!罢了,刘素容几次没杀死我,却没想到会把命送在这个地方,真是自作自受……”

水压越来越强,他的神智已模糊了,朦胧中只觉得有一股力量将他朝旁边一拖,身外一轻,压力虽然解除了,他的眼前却金星乱冒,什么都看不见,耳边只听得一个声音响起:

“咦!怎么会是他下来了——”

声音很熟悉,仿佛是个女子的口音,接着又是另一个女子的声音道:

“事情的确有点溪饶,我也觉得奇怪,若是孟石生,他应该将避水宝衣弄到手再敢……”

然后是先前那个女子道;

“季姑,他会不会与孟石生勾结起来?否则他怎么摸到这个地方呢?”

一声季姑,将金蒲孤神智立刻震得清明起来,这两人中一个是骆季芳,另一个是她的侍女阿芳,难怪这口音听来如此熟悉,刘日英的卦象真准,果然在这儿找到了骆季芳,只是她们怎会躲到水底下来了呢?

他想开口打个招呼,也想张开眼睛看看,可是他身上的痛楚感觉使他变得毫无力气,甚至于连发声的力量都没有了,耳边只得阿芳的声音道:

“他倒底是死了还是活着,怎么七孔中都在流血?”

于是他感到眼前有一支柔软的手在触摸着,片刻后才一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