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章(第5/8页)
“李总镖头,赶快准备蒜派与明矾,迟了可来不及了……”
室中充满了大蒜的臭味,地下一片狼藉,尽是呕吐出来的绿色汁液,每一个人都吐得软弱无力,脸色苍白!
只有金蒲孤一个人还撑得住,他先将每一个人吐出来的秽物检查了一遍,然后再叫每人吃下几枚生鸡蛋,最后轻点了几个人的睡穴,吩咐镖局中的人将他们移回各自的房中安歇,他自己则肩荷长弓,袋子长箭,领着一个店伙计出门而去。
经过这一阵喧闹,天色早已大亮,邵浣春的铁伞还睡在街心,街的两头,二十丈外,都有人守着阻止其他的行人走近。
金蒲孤找了一个油布套,将铁伞严密封裹包扎妥善,教那名店伙计抗在肩上,一并向西子湖行去!
苏堤垂杨白堤柳,两处杨柳最可人,尤其是在清晨,湖上水雾轻笼,树间轻鸣舞莺,伤佛是一个惺松睡起的少妇,披着一身轻纱,含着神秘的笑面与昨夜轻柔的微倦。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在烟雾笼照的柳树下,双手背负,站着一个身儒衫极的中年人。
由于是面水背路,金蒲孤无法看清他的面貌,可是他确信这人就是他要找的人,所以遥隔丈许,他就站住了脚步,抽出一枝长箭,连同那油布包袱,叫店伙送过去!
店伙虽不明就里,仍是遵命而行,当他走到那人后面两尺之处,那人地猛地回身喝道:
“干什么?”
店伙怔了一怔,把长箭与油市包裹递过去道:“奉金大侠之命,将此二物敬交先生!”
那人迟疑片刻,连忙用眼向四周搜索,可是金蒲孤已躲到一棵大树背后,他看不见人影,乃伸手接过箭包,低声问道:“姓金的在那里?”
店伙早已受过嘱咐,故意装出一付愁容道:
“金大侠昨夜受了人家暗算,呕吐不止,现在尚在镖局中休息。”
那人哈哈一笑,将油包掷入湖心,拍着那枝长箭得意万分地道:
“姓金的聪明一世,倒底还是着了刘素老的算计……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店伙想一想道:“大概是一个时辰以前吧!”
那人呆了一呆,随即道: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姓金的,叫他好好休息,千万别乱动其气,一会儿我就去看他……”
店伙却道:“金大侠说不必了!”
那人似乎一怔道:“难道他不想活下去了?”
店伙道:“金大侠说区区一点销魂瘴烟,他还可受得起,不致干丧命,他已经服过蒜泥与明矾水……”
那人哈哈一笑道:
“难怪那姓石的丫头事成之后,不敢前来告诉我,原来她把解方也泄露出来了,刘素老早就知道她靠不住,所以只告诉她一个临时解方,你去对姓金的说,这个方子只能使他所中的毒不加恶化而已,要想解毒,仍须我身边的解药不可……”
一言甫毕,金蒲孤突然由树后闪身出来,长箭搭弦,冷冷地道:
“白获!把解药拿出来!”
那人脸色一变,望着金蒲孤,现出不相信的神色。
金蒲孤逼前一步道:
“白获!你不要猜疑,刘素客算计再精,仍是害不到我姓金的!你乖乖的把解药拿出来!”
白获一动都不动,只是抬了一下眉毛道:“假如你没有中毒,还要解药做什么?”
金蒲孤正容道:“为了救几个无辜的人,刘素客心黑手辣,他为了害我,不惜将一些毫无关系的人也牵连在内,我虽然能逃过他的毒手,却不能让那些人为我而受害,因此我要你把解药拿出来!”
白获顿了一顿才道:
“姓金的!你想我会相信你的话吗?刘素老的销魂瘴毒中人即死,除了他的独门解药外任何方子都无法解救……”
金蒲孤微微一笑道:“原来你不相信我未曾中毒!”
白获点头道:
“不错!除非你也知道解法,否则绝对无法幸免,假如你知道解法,就不须要问我要解药了!”
金蒲孤庄容道:“白获!刘素客可曾告诉你中了销魂瘴毒后会有什么现象吗?”
白获道:“自然说过了……”
金蒲孤突然将手一松,长箭脱弦而出,白获神色大变,连忙运功凝气,舞动双手,想与他的长箭相抗。
但是他的耳际只听得箭声掠空,就是摸不清长箭在什么方向,僵持片刻,突觉手上一松。
金蒲孤先前交给他的那枝长箭好似被一股巨力所引,脱出了他的掌握,在愕然中只见金蒲孤将手一抬,在空中收回两校长箭一起放回箭袋中。
然后才笑着向他道:
“销魂瘴毒中后仅蒜泥和明凡水服之可暂解,然切忌妄动真气,否则药性深入内腑,无药可救,假如我真的中了毒,就无法再放箭了,现在你还认为我中了毒吗?”
白获怔然不知所以,良久才道:“姓金的!你究竟用什么方法避过瘴毒的?”
金蒲孤笑笑道:“等你把解药取出来后,我再告诉你!现在你究竟作何打算?”
白获仍是踌躇不决。
白蒲孤却愤然道:
“白获!你放明白一点,解药在你身上,我只要一箭射透你的心窝,照样可以得到解药,你可别逼我那样做!”
白获却毫无所惧地道:
“我以为你不敢那样做,你师父在传授你金仆姑神射时,曾经告戒过你……”
金蒲孤一笑道;
“不错!我受箭之初。确曾宣誓过,非十恶不赦之徒,绝不用箭去杀死他,可是你替刘素客那等恶人为虎之怅,已有取死之道……”
白荻获脸色又变,终于在囊中取出一个小瓶子丢了过来,金蒲孤接住在手,技开瓶塞,倒出一把绿色小九,用手一搓,将外面的绿色外皮援落,又用嘴一吹,将接下的绿色碎屑吹散,才掂起两粒放人口中嚼碎吞下。
白荻一直看着他的动作,流露出不解之状,金蒲孤将药丸又灌回瓶中,交给那个店伙道:“拿回去,每个人喂两粒,别糟塌了,剩下来的交给黄姑娘收好!”
那店伙奉命迳自走了。
白获才惑然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白获想了一下才道:
“我初遇刘素客,也是受了销魂瘴毒之故,不过那是我们自己中的毒,刘素客热心,替我们配了解药……”
金蒲孤笑笑道:
“假如你们不把外面的绿色药衣吃下去,刘素客就无法将你们支使如奴役了……”
白获惑然不解。
金蒲孤笑着在箭筒内取出一个小纸条,递给他道;“这是刘素客的大女儿刘日英写给我的,你一看就明白了!”
白获接了过来,只见上面一行字迹,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