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往事不堪提(第6/7页)

庄宁冷笑道:“你倒真会狡赖,我祖上三代全部死于非命,你又作何解释,这点你总不能说是不知道吧?”

向飘然正色道:“我的确是不太清楚,我们一向是世交庄宁立刻道:“不错!从我祖父开始,都把你们一家人当作患难知交!谁知你们却包藏着祸心,暗施毒谋……”

向飘然正容道:“祖上的事情我不清楚,只是在我父亲临死时,特别交代过我两件事,第一是我本姓端木,第二件是……”

庄宁愤然道:“第二件是必须用灵蛇杖暗杀我?”

向飘然点头道:“不错,也直到那时我才知道灵蛇杖中另有妙用,家父没有说明理由,只叫我若有后代,就继续与你们交好,最后把这个任务交代下去。”

庄宁立刻问道:“若是没有后代呢?”

向飘然低声道:“那就将你们全家杀死,令你们也绝了后代。”

庄宁变容道:“你们太毒辣了!”

向飘然点头道:“我知道!我自己同样有这个想法,虽然这是祖训,我颇不为然,尤其是我们从小在一起长大,我无法下手。”

庄宁冷笑道:“这么说我应该感谢你将我的命一直留到现在了!”

向飘然忧急地道:“大哥!这是我心中真正的意思,你不要拿这种态度对我。”

庄宁一哼道:“你不杀我,可是你的方法更卑劣,你拐去了我的妻子!”

易静又掩面哭了起来。

向飘然立刻正着脸色道:“大哥!你别把这两件事混为一谈!”

庄宁道:“我想不出有分开的理由!”

向飘然红着脸,不是为了羞愧或不安,而是为着一种被误解的屈辱与愤怒,正容抗声道:“静妹从小与我们一起长大,我跟她的感情比你好,你不关心她,而我却一直在呵护照顾她。”

庄宁厉声道:“那你为什么不在我之先娶她?”

向飘然暗着脸色道:“只因为她是你的表妹,我父亲不许我娶她,后来才想到父亲是顾念我们的宿仇,不愿跟你们有亲戚关系,虽然这关系已疏远到极点……”

庄宁顿了一顿才道:“那你后来又为什么带着她走了,走得那么狠心,抛下四岁的孩子,抛下我对你有如手足的情谊……”

他的语气中也有一丝伤感的成分。

向飘然略受感动地道:“大哥!这是您的错,您与静妹婚后,一心只顾练功夫,对她太冷淡了,也许您从来没有爱过她……”

庄宁沉声道:“胡说!我不爱她怎会娶她?我练的是‘玄玉归真’,那种功夫切忌心有旁骛,她又不是不知道!”

向飘然点点头道:“不错!可是您忽略了静妹是个女人。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她的感情很丰富,她需要爱人,也需要被人爱……”

庄宁道:“她有了泉儿!感情应该有所寄托了。”

向飘然轻叹道:“大哥!您真太刻板了,泉侄在初解人语后,您就日夜地带着他,替他扎基本功夫,一天中有多少时间在静妹身边?”

庄宁一顿道:“我是为泉儿好!”

向飘然道:“话是不错的,可是您撇下一个寂寞的妻子,一个空虚的母亲,在您跟泉侄的生活中没有静妹的份!”

庄宁沉声道:“所以你就乘虚而入了?”

向飘然轻叹一口气道:“无所谓虚不虚,静妹与我一直就在相爱着,我父亲死后,由于她太寂寞,很自然地她又投人到我的怀抱中……”

庄宁冷笑道:“所以你们私奔了,绝情得连亲子之情都不顾!”

掩面痛哭的易静这时突然放下了手,厉声道:“你们以为占尽了理由,尽管你可以骂我是个淫妇荡娃,可是我并不后悔和歉疚,因为我曾经努力地做一个好妻子……”

庄宁冷冷地道:“你太客气了,为什么不说也曾经想做个好母亲呢?”

易静痛苦道:“对泉儿我不敢承认是个好母亲,因为我离开时,他小得还不懂事,我不能说我对得起他。”

庄泉有些激动,易静想了一下又道:“我离他而去时,心中的确很难过,可是对那时的我而说,并不仅仅是一份亲子之情就可以满足了!”

庄泉轻叹了一声,半晌无语。

其他人也都是静静的,想不出该说些什么。

地下的韦纪湄动了一下,脸上的气色已微见好转。

又过了半天,庄宁才叹道:“你们一直都住在这里?”

向飘然点头道:“是的!我们是无意间发现此地,静妹立刻就爱上这儿了,十七年中我只下山过两次,那是替静妹搜罗这些小动物去的,离开泉侄后,她一直郁郁寡欢,我怕她太寂寞,所以找些小兽小鸟来给她解闷。”

庄宁深思良久才道:“也许我是错了,你们比我懂得爱。”

向飘然高兴地道:“大哥!您不很我们了?”

庄宁苦笑道:“我早就不恨你们了,你们都该知道我从未恨过人,即使是你们那样对我,我也不会恨的。”

向飘然感动地道:“是的!大哥一向讲究恕道,兄弟衷心佩服。”

庄宁轻叹道:“事实上你们并没有错,错在我们的身世。”

向飘然随之唏嘘!庄宁突然又道:“拿出你的灵蛇杖来!”

向飘然一怔道:“大哥!做什么?”

庄宁道:“我们需要较量一场,我们本身的恩怨不谈了,祖上的血仇不能不算,否则我无以对暴死的三代祖先!”

向飘然骇声道:“大哥!这是何必?冤家宜解不宜结!”

庄宁正容道:“你我俱为人子,这种事情由不得我们自己决定!”

向飘然想了一下,毅然拔出灵蛇杖道:“是的!大哥,我欠你三代血仇,应该补偿你的。”

庄宁沉重地拔出长剑,振腕挺直刺去,向飘然基于本能,举杖朝外一封,杖身朝剑上磕去。

庄宁的剑势忽变,剑尖巧妙万分地在杖缘滑过去,刚触到向飘然的衣服,立刻又抽了回来。

向飘然只觉肩头一凉,低头一看,衣衫已经被划破了,肌肤也被刺穿一个小洞,血迹隐隐渗出。

易静惊呼一声,立刻过来问道:“飘然!你怎么样?”

向飘然安慰地笑笑道:“没关系!只伤到一点浮皮。”

易静愤然地返头朝庄宁怒视,庄宁叮然一声,将长剑丢在地上,废然地长叹一声,望着易静道:“一剑见血,我可以稍告祖先地下之灵,现在随便你们怎么办,杀我也好,打我也好,我绝不回手!”

向飘然感动万分地拾起长剑,跪献给庄宁,哽咽道:“大哥!谢谢您……”

庄宁收回长剑,嚏的一声,割下自己的袍袖。

众人愕然惊顾,不知他此举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