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异峰迭起后 节外又生枝(第6/8页)

杜念远眼皮一抬又道:“你别犹豫,你的手在抖,将我的创口又加大了一点,虽然我能忍得住,可是我不愿意在死前多增加痛苦。”

她这种视死如归的镇定,梅姑的勇气更消蚀,不由自主地将剑柄缩后一点,杜念远反倒移前一点,使剑尖又比准心口,平静地道:“生死不过弹指事,你快动手吧!我们这一场结束了,还有许多事待决呢,你看见新来的老头儿吗,那是雪山四浩中的商琴,雨花台上失踪后,他大概又练得好什么绝技了,你再看看上官兄弟,他们好整以暇地坐着,这些人都是天龙派的对头,不过这与我都没关系了,他们都是你的责任。”

梅姑回头一望,果然谷口慢慢地度来一个老者,神情冷漠,正是四皓之商琴。

韦纪湄在旁看得大是不耐,厉声叫道:“你快动手吧,杀了念远再跟我对一场。”

梅姑暗哑地道:“你真那么恨我吗?”

韦纪湄大声道:“当然!本来我对你还有一点歉疚之心,现在我只有恨意了,今后有生之日,我与你势不两立。”

梅姑呆了一下,突地将牙一咬,剑光一涌,血光直冒。

四周之人都一齐敬立起来,韦纪湄更是愕莫知所云。

因为梅姑的长剑并未刺死杜念远,却反插进自己的胸窝,血顺着剑锋滴出来,她强忍住痛楚凄苦着声音道:“纪湄!你好狠心,千万种柔情对你,却换得你如此相待,曾祖父说得对,我不是狠心的人,所以我只好成全你们了……”

韦纪湄歉然地低下头,无言可答。

梅姑又转向杜念远道:“你算厉害,我实在斗不过你,因为我无法面对着仇恨活下去,今天的责任也太大,我负担不了,为了纪湄,你多费点心吧。”

杜念远无所动心,只是淡淡地道:“你这样做是聪明的,只要我在,纪湄不会受到一点损害,只要纪湄在,天龙派也不会受到损害,这是一派相连的,天龙子选你来解困实在是错误的,你不是那种能成事的人,你放心地去吧,这儿的事全交给我了。”

梅姑略顿一下,颤着声音叫道:“徐大哥!将剑接好。”

叫声中掣腕拔出长剑,掷向台下,徐刚木然地将剑接住,梅姑的胸前血如泉涌,人也跟着慢慢地倒了下来。

韦明远飞身上了台,一把托着梅始的身躯,她已经香玉殒了。不禁摇头叹息,杜念运用手掩着心口的创处,朝台下叫道:“龙强!抬口好棺木来,把文姑娘收殓起来。”

韦明远默然无语将梅姑放下,又想了半天,才对杜念远道:“梅姑实在太傻,应该杀了你的,她这一死毫无价值。”

杜念远眼皮做抬道:“韦伯伯!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韦明远道:“她傻得相信你每一句话,所以才甘心就死。”

杜念远轻笑一声道:“她死是有条件的,我必须替天龙帮铲除强敌……”

韦明远冷冷地道:“天龙帮的事情我自会处理,用不着你来操心,更用不到她以一死来相换,事实上,也只有她这种实心的孩子才会相信你……”

杜念远止住笑声,脸色微异道:“韦伯伯!您怎么说这种话呢?过去的一段时间内我替天龙帮尽了多少力。”

韦明远庄容道:“你别说得好听了,你也许是替我们减了不少麻烦,可是你的目的在表现神骑旅的势力,今日之会是我出头邀约的,可是从开始到现在,都是神骑旅在操纵一切,换句话说,都是你在指挥一切,连我,连纪湄,连所有与会的人,都成了你扬名的工具,念远!你做得太过分了。”

杜念远微觉一怔道:“韦伯伯!您在同我们争名?”

韦明远淡淡一笑道:“我名心已淡,怎会与你争名呢?我只是不愿意再受你愚弄。”

韦纪湄急忙道:“爸爸!您怎么跟我们分彼此了?”

韦明远叹了一下道:“别再叫我爸爸!刚才我已经说过,我们父子的关系已绝,你是神骑旅的首领,不是我的儿子。”

韦纪湄愕然无语,韦明远又是一叹道:“纪湄!你也别太在意,你现在虽是名扬四海,却不是你自己挣来的,谁不知道你的一切都是念远造就的,你只是一个野心的女孩子的工具而已。”

杜念远眉头一挑道:“韦伯伯!您不可以这样说,我爱纪湄,我的一切都是为着他……”

韦明远一笑道:“这话倒是不假,可是你更爱权势与名声,过去不管了,从现在起,你们不许再管台上的事,否则我就先处置你们。”

韦纪湄还在犹豫,杜念远却拉着他对韦明远道:“韦伯伯!我们听您的命令,对此地的事不再过问,不过有些事也许会出您意料之外,不相信您等着瞧吧。”

韦明远稍觉意外,杜念远与韦纪湄都下了台,龙强带四个女侍,将梅姑的尸体收敛入棺,抬着也下了台。

韦明远站在台上向四下道:“是哪一位上台赐教。”

台下一阵寂然,没有一个人有所动作,韦明远再问一声,台下寂然如故,使韦明远觉得很难堪,站了一会儿韦明远再道:“既是各位都吝与赐教,韦某只得提名请教了,上官先生,贤昆仲是哪位……”

上官宙站起来道:“在下只与贵派护法有约。”

慎修立刻在座上起立抗声道:“不错!三年前我们那一场还没有打完。”

韦明远一皱眉头,方才看过上官珏的身手,有子如此,其父更不弱,慎修真要上台胜负已可预料。

上官宙轻松地道:“掌门人若肯暂让,在下愿与慎修道长一会。”

人家已经把话点明了,韦明远无可奈何,只得下了台,让出地方,慎修飞身上了擂台,那边的上官宙却好整以暇地慢慢迈向台边。

韦明远心中十分焦急,正在无可奈何之际,忽然旁边人影一闪,韦纪湄已来至身边轻声地道:“爸爸!上官兄弟已练成大虚神功,慎修师伯恐怕走不了一招。”

韦明远沉声道:“不要你多管,即使他死在台上,也是个练武人正当的下场。”

韦纪湄轻声道:“话不能这样说,姬师祖仅剩下他一支根苗,若是师伯有个失闪,您的居心何以为安?而且对姬师祖的盛誉亦大有妨碍……”

韦明远心中大是作难,口中却不知如何说话,韦纪湄趁机又道:“爸爸!还是由我出头吧。保证不会使您难堪。”

韦明远还没来得及表示,韦纪湄已迎着上官宙道:“喂!老家伙!你等会儿再上去。”

上官宙正要上台,被韦纪湄一声叫住,略感诧异,两只眼直翻。

韦纪湄又道:“我方才己答应过家父不再管台上的事,因此只好在台下跟你了断一些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