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不到黄河不死心(第5/9页)

站在台边打过文抄侯一掌的老僧,咕咚一声摔下台去。

在众目睽睽之下,没有多大工夫,台上的聂无双与文抄侯,台下的那名老僧,都变成了一滩黑水与三具白骨。

涤境在台上整个怔住了,口中喃喃直念佛号。

韦明远与杜素琼连忙赶上台来,却也只能望着白骨垂泪兴叹。

战隐也上了台,低声地道:

“这毒水有感染性,掌门人与山主注意不要挨上了。”

韦明远怒声道:“瞧你做的好事。”

战隐微感意外地道:“我告诉她这件事完全是好意,怎么会想到文抄侯毒得如此厉害,更怎么会想到发生这样后果呢!”

韦明远一时无语,望着聂无双的尸骨一拜,哽声道:“聂师妹,虽然你是为着报复杀夫之仇,可是害你死于非命,却是我的罪过,我若不多事将你拉进天龙派,你怎会落如此下场。”

杜素琼一握他的袖子道:“明远!你该想开些。聂夫人求仁得仁,死得其所,她总算报了杀夫之仇,而且也为世间除一大害,若不是她,今日少林派岂非要吃大亏了。”

涤镜立刻肃容合十道:“山主之言不虚,今日若非聂夫人,敝寺不但报不了涤师兄之仇,恐怕老衲与另外三位师弟,也将化为白骨黑水了,聂夫人恩同海深,老衲回寺之后,一定召集全寺弟子为她诵经超度,使她的亡魂安息。”

战隐接口道:“她的英灵已经得到安息了,此台有待清洗,列位还是请回座吧。”

韦明远含着眼泪,与杜素琼伤感地回到座上。

涤镜却率着三个老僧,对聂无双遗骨拜了一拜,才口喃佛号离去。

乔妫已命神骑旅中执事人员将棺木抬到台上,先以木棒扛起尸骨安放妥当,然后才抬着山泉,将木板的血水冲去。

台下四座之人,一个个屏息观着,没有敢抽一口大气。

泰山大会刚开始,即已惊人之事层出,再下去不知有多少凶险呢。两具新棺被妥置在台下,令人有怵目惊心之感,有许多人开始对放置在四处的空棺,微微感到不妥起来,山顶的空气很新,可是人们的呼吸却是沉重的。

一切都妥当后,战隐站在台上道:“韦大侠下一场挑谁?”

韦明远感到很为难,与他作对的一些人立刻紧张起来,尤其法印、东方未明、西门泰等几个人。

锦衣盛装的杜素琼袅袅地站了起来微含笑容道:“首领!我有资格出场吗?”

韦明远一愕,战隐已恭敬地道:“敝派只管布置会场,其余之事不敢多专。”

韦明远急道:“这是我的事,琼妹!你又何必要介入呢?”

杜素琼含笑道:“我也有点重要事待清理呢,这些事你亦有分,然以我出面为佳。”

韦明远问道:“琼妹要找谁?”

杜素琼道:“天香教的。”

韦明远不响了,杜素琼轻轻的纵到台上,朗声朝东北角上道:“梵净山杜素琼有请吴教主一会。”

吴云凤在座上站了起来,面有难色,卓方道:“上去吧,必要时我会带人支援你的。”

吴云凤低低地道:“你可一定要来啊,光凭功夫我恐怕比不过她。”

卓方道:“一定的!你放心好了,没有了你,姹女迷魂就失去主宰,我们的计划就成了泡影,不但我不愿意,连神骑旅也不见得肯答应。”

吴云凤这才飘身上了擂台。

这两个女子相对而立,虽是年龄相仿,可是杜素琼驻容有术,依然绝代容光,将徐娘半老的吴云风比得黯然无光。

杜素琼等她站定了,才雍容地道:“教主,我们都是故人了,相信你对我的用意很清楚。”

吴云凤恨声道:“不错!不过我绝不会解散天香教的。”

杜素琼泰然地道:“不解散也行,我不想多事,你改个名称就行,我虽然此刻身属梵净山,可是我先师天香娘子的名讳实在不容你冒犯。”

吴云凤嘿嘿冷笑道:“谈何容易,天香二字又不是陈艺华一个人专用的,以她那种二三其德的品行,也不配使用那两个字。”

慎修在台下按捺不住,愤然地站起来,另一边的碎心人却呵呵大笑。

慎修在台下指着骂道:“周正!你还笑得出来,你把我的父母都害苦了,就算我母亲对你不好,可是她并无对不起你的事,一切都只能怪你父亲,现在你听见我母亲受了侮辱,居然还有心肠笑,你简直不是人。”

碎心人笑声依旧,然已变为十分刺耳,刻薄地道:“我当然要笑,有人骂陈艺华我就开心,天香娘子,这名字何等高雅,她实在不配,天香教中尽是荡妇淫娃,那才配她,她要不忙,我一定把这姓吴的赶走,让她荣膺教主大位。”

他的话很难听,两边都骂到了,卓方与吴云凤脸上一变,隐忍住没开口,慎修却怒叫道:“老杀才,等一下我一定敲碎你满口狗牙,使你好说些人话。”

碎心人狞笑道:“好呀!儿子骂老子,儿子打老子,这才是你们侠义道的作风。”

慎修怒骂道:“老混账!谁是你的儿子?”

碎心人指着他笑道:“你!无论如何,在名分上你是我的儿子,不管事实如何,你叫过我爸爸。”

慎修忍无可忍,几乎要冲过去,却被韦明远拉住,轻声功道:“师兄!忍耐一下,事情总会解决的,你跟他吵不出名目来。”

碎心人还要开口,战隐已阻止道:“有事情在台上解决,阁下是想扰乱场子,我第一个就对付你。”

碎心人本来就狐独,他与姬子洛、陈艺华的往事大家都很清楚,对他固然很同情,可是他此刻的表现却很令人反感。因之有不少人对他发出嘘声,而且战隐的威严也镇慑住他,使他噤住了口,悻悻地坐了下去。”

大家的注意力又回到台上。

杜素琼神光湛然地道:“既然你不肯改名宇,为了替师门一尽心力,我只好要得罪了。”

吴云凤哈然地拔出腰间长剑道:“来吧!我们间本来就是死对头,三十多年前不是我二哥拦着,我早宰了你,不是韦明远来得巧,我也宰了你,总算你命长,居然混到梵净山去了。”

提起往事,杜素琼也不禁浮起怒意,慢慢地解下玉笛道:“当年杀死你大哥的并不是我,可是你却像疯狗似的乱咬人,二十多年前的旧账,我也该向你算一算。”

她手上的玉笛发出耀眼的光芒,使许多人俱为之一震,管双城一曲毙青城三老的往事,立刻又浮现在大家心中,尤其东方未明,不自主地摸摸身边鲁班斧,心中涌上怯意,当年在无意中毁去了梵净山的至宝,想不到她居然又找到了一枝,但不知这一枝是否与被毁的那一枝一样具有神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