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情到深处情无限 爱至切时爱万能(第6/7页)

萧环道:“她现在混得很出色。”

杜素琼苦笑道:“是的!不过将来她必会自食其果。”

萧环道:“我一向认为您不关心这件事,现在我才知道您懂得她最深。”

杜素琼道:“我一向知道她最深,并不因为她是我的女儿。”

萧环默然不语,二人的脚步却始终不徐不疾地跟在韦明远之后。

十里并不是一个很长的距离,在这些武林异人的脚下,不消片刻便到了。

枯树上,慎修与澄空吊在那儿,随风微荡。

木中客却倚着澄空的大钟在打吨。

韦明远一见这情形,心中十分愤怒,沉声对公冶勤道:“你把他们放下来。”

公冶勤望了假寐中的木中客一眼,然后一跃身,向慎修飞去。

那枯树离地约有三丈高低,这点高度并不能难住公冶勤,可是他的手在离慎修一尺之遥,仿佛力已用尽,飘飘然坠了下来。

一连试了两次,俱未成功,木中客在地上恍若未觉。

公冶勤脸上泛起愧色,朝韦明远道:“不知怎地,我今天好像不大对劲。”

韦明远的脸上露出真正的怒意,无言地一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试,然后对地上的木中客道:“阁下不必再装模作样了!”

木中客一翻身,蒙眈地又睡去,口中喃喃地道:“我倦欲眠君且去……”

韦明远忍无可忍,厉声道:“韦某从不先出手,可是阁下若再如此,韦某可要破例了!”

木中客仍不答理,用手在脸上轻轻一拍,喃喃道:“去!去!春天就会有苍蝇,扰人清梦最缺德,再不去就要你的命!”

韦明远抬起手,掌心已是一片血红,太阳神抓形将发出,忽然杜素琼过去一扯他的衣服,道:“明远,别慌。”

韦明远一顿手,掌力止住未发,诧异地望着。

杜素琼浅浅一笑,妙目中传出一股柔光,似乎劝他不要心急。

就在这时,枯树上的枝条忽地自动断下,慎修与澄空飘然而坠。

公冶勤与韦明远立刻各接一个,安放在地上。

木中客也睡不住了,一骨碌爬起来,眨着惊诧的眼光,瞪着韦明远。

韦明远本来也觉得奇怪,但他一眼瞥见萧环闭目而立,状加入定,心知必是她施展梵音心功之故,遂了然地一笑。

木中客哼了一下道:“太阳神,果然名不虚传!”

韦明远不愿掠人之美,刚想开口,萧环已睁目笑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有办法缚人,我们就有办法放人。”

木中客轻轻一点头道:“你们放得人也没有用,因为你们解不了他们的穴道。”

萧环注目着他道:“这种手法当真只有你一个人独擅?”

木中客笑道:“当然!方才那哑穴若不是我预告解法,只怕他早被你们整死了。”

萧环目光始终不移,冷冷地道:“只怕未必。”

木中客微怒道:“那你就解解看。”

萧环继续盯住他道:“我要是解了怎么办?”

她的口气十分坚决有把握,倒使木中客猜疑起来。

杜素琼与韦明远知道萧环又在以那种特殊的功夫套取答案,所以都站在一旁静静地观望。

木中客停了半晌,始终摸不透这少女的底细。

萧环却忽地一笑,面有得色道:“我就解给你看吧,也不要你提条件了,不过你以后该记住,人上有人。天外有天,不要一味自尊自大。”

说着袅袅地走至二人身畔,纤掌一阵推拍,没有多久,慎修与澄空果然一阵手足伸动,立起身来,只是神情很是委靡。

木中客大惊失色,厉声道:“妖女!你怎么会懂得这手法的?”

萧环一笑道:“世上绝无不传之秘,你既会,焉知我不能?”

木中客结了一下才道:“好!你既有那么大的能耐,就再接我三招试试。”

萧环毫不犹豫地道:“接就接,你那夺天拔地三招并非什么绝世神功。”

木中客本来已经将手伸了出来,闻言又是一怔,惊疑地道:“你怎么知道那三招的?”

萧环轻笑一声,避不作答。

木中客沉吟了一会,毅然地道:“就算你也懂那三招,我依然要比一下。”

萧环略有怯意,但仍勇敢地站着。

杜素琼推了韦明远一下,韦明远会意,跨前两步道:“师妹!你下来,以后由我应付。”

萧环迟了一下,脚步没有移动。韦明远沉声道:“师妹!你听到我的话吗?”

杜素琼柔声地道:“小妹妹!回来吧,争强斗胜是男人的事,别忘了一池清水一匙糖。”

萧环立即柔顺地退了下来,木中客怒声对韦明远道:“我跟她比试,凭什么要你来强出头?”

韦明远淡淡地道:“阁下何必要对一个女孩子逞狠。”

杜素琼在后面笑着道:“是呀!你这么一个腋脏老头子,居然有脸和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比掌,你不怕人家呕心吗?”

木中客气为之结,憋得连话都讲不出来了。

慎修这时刚刚恢复了一点,见状心中大快道:“阁下先前词锋何等犀利,吐句诙谐,怎么现在一言不发了?”

木中客脸泛怒容,刚想开口骂几句,韦明远突地往容回头道:“师兄!请恕小涕出言无状,我们名门正派,只求在功夫上论胜负,何必在口舌上逞高低呢?”

慎修脸上一红,闭口不语。

木中客也红着脸,把骂人的话咽了回去,改容道:“韦明远,阁下不愧为一代掌门风度。”

韦明远淡淡一笑,继续道:“多承谬赞,台端身手不凡,只不知与敝派有何怨嫌?”

木中客道:“素昧平生,无怨无嫌。”

韦明远道:“那台端树间留宇,枝上缚人,不知是何用意?”

木中客狂笑道:“没有用意,我喜欢这么做。”

韦明远大义凛然道:“无缘无故,台端如此行为,实嫌过分了一点。”

木中客又笑了几声道:“一定要问缘故,那就算冲着你吧。”

韦明远道:“在下与台端从未谋面,这理由太不充分。”

木中客道:“久闻你自恃功力无敌,目无余子,是以我有点不服气。”

韦明远朗声道:“且不管传闻之言,单以台端今日对我的印象,你扪心自问,韦某可是那种人?”

木中客在他湛然的目光中,不禁有些畏缩,嗫嚅地道:“你也许不是那种人,但我还要找你较量一下。”

韦明远轻轻一笑道:“较技观摩,本是极为有意义的事。台端若以札而来,韦某不但竭诚相纳,而且不可况倾盖论交。可是现在……”

木中客怒道:“韦明远你别处处以为自己了不起,处处以名门正派自许,要知道当年武林,几乎无人不视你若蛇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