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 北上无变数(第2/3页)

见得张宣凝不说话,陈长林冷哼的说着:“圣上上个月就下旨,要移去江都宫,以越王侗、光禄大夫段达、太府卿元文都、检校民部尚书韦津、右武卫将军皇甫无逸、右司郎卢楚等总留后事,结果奉信郎崔民象以盗贼充斥,于建国门上表,说不宜巡幸。圣上就大怒,把他杀了,本月,圣上车驾到了汜水,奉信郎王爱仁,又以盗贼日盛,谏上请还西京,结果又被他杀了,连上谏言事都杀人,圣上怕是已经疯了吧?”

“圣上怕失了南方,如是圣上此时不去江都,那李子通和杜伏威部,只怕今年就可以声势复震,说不定就可以取下江都,一旦取下江都,以江都郡财富人口之多,又是南北交通核心,谁占了此地,立刻就有卷席南方之势了。”张宣凝感慨的说着,见得陈长林似有不服之意,又说:“当然,其实圣上坐镇洛阳更好,一城掌南北,江都,如是能够派张须陀为大将,也足以平南方了。”

说到这里,张宣凝不由颜色难看之极。

张须陀,可所谓此时隋朝名将,开皇十七年二月,张须陀随行军总管史万岁前去进讨昆州刺史、羌族首领爨翫,大胜。

仁寿四年,隋炀帝继位,并州总管、汉王杨谅感到安全难保,遂于晋阳起兵反炀帝。张须陀又随并州道行军总管杨素平定叛乱。

大业七年三月,王薄率众,在长白山起事,达到数万人。张须陀带兵征讨,王薄连连大败,不得不度黄河逃亡,但是仅余五千人。

大业九年,王薄又联合起孙宣雅、石秪阇、郝孝德义军十余万人攻打章邱。张须陀遣水军断其水运,自率2万步骑击之,义军大败,散军溃至津梁时,又被水军所拒。张须陀水陆夹击再次大败义军,获其家累辎重不可胜计,露布以闻。

同年,裴长才、石子河等率2万义军攻至历城,纵兵大掠。张须陀当时没来得及召集士兵,遂亲率五骑与义军作战。义军为其所吸引,遂引兵围攻。张须陀身陷重围,身上多处受伤,勇气弥厉。时城中援兵至,义军稍退。张须陀督军再战,大败义军,裴长才败逃。

大业十年,北海郡郭方预聚众3万,自号卢公,攻陷郡城,率部起义。张须陀大败义军,斩数万人,获辎重3000辆。

大业十年,张须陀击败拥兵十万的左孝友部,又击败拥兵十万的卢明月。

此时,地方官吏每与义军作战,或弃城逃跑,或开门出迎。唯独张须陀勇决善战,同时又长于抚驭,所以甚得军心,当时号为名将。

这样的人,如果真的隋炀帝在洛阳不动,那张须陀坐镇江都围剿南方起义军的话,以他之才,绝对可以压的住李子通和杜伏威部,那一时间,无论南北都无法动弹了,瓦岗军哪怕再强,也难以在洛阳几十万军的脚下发展,李阀也同样不能起事占领长安。

这样的话,隋朝中兴,还是有可能的。

张须陀镇压瓦岗军失败而死,其实最大的原因可能是南北门阀的暗中算计,很大部分也是因为张须陀部这十年来,转战各地,屡破大军,无法得到修养,精锐折尽,将士疲惫不堪而导致的。

一旦张须陀死,瓦岗军大兴,攻击洛阳,其实南北就被切断,隋炀帝这才真正无天回力,只有等死了。

想到这里,张宣凝哈哈一笑,随着隋炀帝南迁,北方出现空虚,也就是在这时,英明如李密者,知道时机百年难得,因此才决心投靠贼众瓦岗军的吧?

这才是李密被朝廷通牒,逃亡三年,才在今年毅然投入投瓦岗军的真正原因所在,也是他拒绝张宣凝招揽的原因——此时,北方真是帝王之资,趁时而起,前途不可限量。

一个八柱国之一的世家,又是蒲山郡公,下此决心,投靠乱贼之军以起事,可所谓英明决断之极。

真是天下英豪,相比之下,依靠世家积累之力的李世民,单论才干,虽然未必逊色,但是的确不算什么了。

天下胜过李世民者,不能说不计其数,其实也大有人在,只是,争霸天下,是各种各样因素,特别是土地人结合的产物,并非依靠主君个人素质而决定天下。

如他张宣凝自己,如不能成功取得杨公宝藏,与李世民相比,就起点太低了,虽然未必真的没有机会,但是也是极艰难。

如能够取得杨公宝藏,就完全不一样了,五年之内,不需要为钱米兵甲担心了,虽然比不上李阀累世积累,也不会逊色太多,才可以爆发出来,有着争霸天下的资本。

这也是可以使宋阀合作的底牌。

宋阀占有岭南,自己最多再取下建安郡,就不能再南下了,因为那里就是宋阀的影响范围了,不过,也不必把宋阀看的太强,虽然那里有十几郡——南海、龙川、义安、高凉、信安、永熙、苍梧、始安、永平、郁林、合浦、珠崖、宁越、交趾、九真、日南、比景、海阴……

但是那里人口稀少,南蛮族太多,宋阀实际动员的力量并不强,影响毕竟不是控制,这点必须区别来,如果真正占有这十几郡的话,南方早就是宋阀的天下了。

此行,上得长安,李阀根本无所谓,现在的他,还鞭长莫及,而最关键的,还是无漏寺的石之轩,以及暗中的慈航静斋。

此时,慈航静斋正在北方造势,对他又没有直接了解,南方又是慈航静斋的薄弱地点,因此不可能算得知得他,除非慈航静斋真是神佛了。

至于石之轩有个缺点,他既化身为无漏寺的圣僧,又化身于裴矩,或者说裴矩才是他的本名,隋炀帝即位后,裴矩甚受重用,参掌朝政。大业元年至九年间,他至少四次来往于甘州、凉州、沙州,经营西域事宜。

这样多事,必须他来干,因此别人看起来他神出鬼没,实际上知道内情的人来看,他的行踪一目了然,这次也是趁着裴矩随驾去江都而去长安起宝藏——不管怎么样,你裴矩在皇帝面前,找个理由跑路,也不是这样容易的,一时间也抽不开身。

就算抽身,你石之轩也不是神,跑路还是需要的时间的,总不可能不死印法,可以使你一日千里吧?

种种未雨绸缪,才为此行尽量增加了大量安全数,大事方面算不余策,小事上,就算运气极为不好,沿途遇到几个官吏要闹事,自己上千人,难道不能暗中解决了?这种变数,难道不是已经控制在最低了吗?

或者船上有不张眼的人发疯了,要去告密,但是,这个变数真的存在吗?这次跟着前来的人,专门选有家室的本地人,其家人都控制在手,一旦出事,就是全门抄斩的下场——真的有这种没有逻辑,没有理由的变数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