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安 排(第6/8页)
秦歌道:“可是我……”
张好儿根本不让他说话,又道:“不管你怎么说,这件事你反正有责任,我这小妹妹以后假如出了什么事,我就唯你是问。”
秦歌叹了口气,苦笑着喃喃道:“看来我以后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张好儿道:“但你现在已经管了,所以就要管到底。”
秦歌道:“你要我怎么管?”
张好儿道:“你自己应该知道。”
秦歌沉吟着,道:“你是不是要我在这里保护田姑娘?”
张好儿这才展颜一笑,嫣然道:“你总算变得聪明些了。”
田思思躲在张好儿怀里,也忍不住要笑。
她本来还觉得张好儿有点不讲理,现在才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这么样做了,就是为了要安排机会,让他们多接近接近。
张好儿又道:“我不但要你保护她,还要你日日夜夜地保护她,一直到你抓到那人为止。”
秦歌道:“那人若永远不再露面呢?”
张好儿眨眨眼,道:“那么你就得保护她一辈子。”
这句话实在说得太露骨,就算真是个呆子,也不会听不出她的意思。
不但田思思脸红了,秦歌的脸好像也有点发红。
但是他并没有拒绝,连一点拒绝的表示都没有。
田思思又欢喜,又难为情,索性躲在张好儿怀里不出来。
张好儿却偏偏要把她拉出来,轻拭着她的泪痕,笑道:“现在你总该放心了吧,有他这种人保护你,你还怕什么?你还不肯笑一笑?”
田思思想笑,又不好意思,虽不好意思,却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张好儿招手道:“笑了笑了,果然笑了!”
田思思悄悄拧了她一把,悄悄道:“讨厌!”
张好儿忽然转过身,道:“你们在这里聊聊,我失陪了。”
她嘴里说着话,人已往外走。
田思思赶紧拉住了她,着急道:“你真的要走?”
张好儿道:“既然有人讨厌我,我还在这里干什么?”
田思思急得红了脸,道:“你……你不能走。”
张好儿笑道:“为什么不能走?他可以保护你一辈子,我可不能,我……我还要去找个人来保护我哩。”
她忽然摔脱田思思的手,一溜烟跑下了楼。
田思思傻了。
她忽然变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一双手也不知该往什么地方放才好,一双脚更不晓得往哪里藏才对,思潮起伏,有如乱麻,她只觉自己的一颗心在“扑通、扑通”地跳。
秦歌好像正微笑着在看她。
她却不敢看过去,但闭着眼睛也不行,睁开眼睛又不知该往哪里看才好,只有垂着头,看看自己一双春葱般的手。
秦歌好像也在看着她的手。
她又想将手藏起来,但东藏也不对,西藏也不对,简直恨不得把这双手割下来,找块布包住。
只可惜现在真的要割也来不及了。
秦歌的手已伸过来,将她的手轻轻握住。
田思思的心跳得更厉害,好像已经快跳出了腔子,全身的血都已冲上了头,只觉得秦歌好像在她耳边说着话,声音又温柔,又好听。
但说的究竟是什么,她却根本没有听清楚,连一个字都没有听清楚。
秦歌好像根本不是在说话,是在唱歌。
歌声又那么遥远,就仿佛她孩子时在梦中听到的一样。
她痴痴迷迷地听着,似已醉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发觉秦歌的手已轻轻揽住了她的腰。
她的身子似已在秦歌怀里,已可感觉到他那灼热的呼吸。
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嘴里还在含含糊糊地说着话。
田思思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觉得他的手越抱越紧……
他好像忽然变成有三只手了。
田思思的身子开始发抖,想推开他,却偏偏连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觉整个人仿佛在腾云驾雾似的。
然后她才发现身子已被秦歌抱了起来,而且正往床那边走。
她就算什么事都不太懂,现在也知道情况有点不妙了。
但这岂非正是她一直在梦中盼望着的么?
“不,不是这样子的,这样子不对。”
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她也并不太清楚。
她只觉现在一定要推开他,一定要拒绝。
但拒绝好像已来不及了。
在她感觉中,时间好像已停顿,秦歌应该还站在原来的地方。
但也不知怎么回事,她忽然发觉自己的人已在床上。
床很软。
温暖而柔软,人躺在床上,就仿佛躺在云堆里。
她非但已没有力气拒绝,更没有时间拒绝。
男女间的事有时候实在很微妙,你若没有在适当的时候拒绝,以后就会忽然发现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了。
因为你已将对方的勇气和信心都培养了出来。
现在就算拒绝,也已没有用。
秦歌的声音更甜,更温柔。
男人只有在这种时候,声音才会如此甜蜜温柔。
这种时候,就是他已知道对方已渐渐无法拒绝的时候。
这也正是男人最开心,女人最紧张的时候。
田思思紧张得全身都似已僵硬。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有人在敲门。
只听小兰的声音在门外道:“田姑娘、秦少爷,你们要不要吃点心,我刚炖好了燕窝粥。”
秦歌从床上跳起来,冲过去,拉开门大声道:“谁要吃这见鬼的点心,走!快走!走远点!”
他声音凶巴巴的,一点也不温柔了。
小兰撅着嘴,悻悻地下了楼。
秦歌正想关上门,谁知他自己也被人用力推了出去。
田思思不知何时也已下了床,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出了门。
“砰”地,门关上。
田思思身子倒在门上,喘着气,全身衣裳都已湿透。
秦歌当然很吃惊,用力敲门:“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把我推出来?快开门。”
田思思咬着牙,不理他。
秦歌敲了半天门,自己也觉得没趣了,喃喃道:“奇怪,这人难道有什么毛病?”
田思思也开始有点怀疑了:“我究竟是不是真的有毛病?”
这本是她梦中盼望着的事,梦中思念的人,但等到这件事真的实现,这个人真的已在她身旁时,她反而将这人推了出去。
听到秦歌下楼的声音,她虽然松了口气,但心里空空的,又仿佛失去了什么。
“他这一走,以后恐怕就不会再来了。”
田思思的脸色虽已变得苍白,眼圈儿却红了起来,简直恨不得立刻就大哭一场。
但就在这时,楼梯上又有脚步声响起。
“莫非他又回来了?”
田思思的心又开始“扑通、扑通”地在跳,虽然用力紧紧抵住了门,却又巴望着他能一脚将门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