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疑云重重(第5/7页)
他扶着楼外的栏杆,一副要呕吐的样子,却没有呕吐出来,这连他都觉得奇怪。
魔室又有了灯光。
王风燃起的灯光。
借着那灯光,王风已将整间魔室仔细地搜查一遍。
一针穿透三只蝙蝠,零落的尸体……妖异的恶臭,刺鼻的血腥,碎裂的第十三只血奴,粪便、尿液、脓血、月经、眼泪混合面粉做成的魔饼……
魔室中所有的东西都无不透着恐怖。
他简直就像是走在地狱中。
找遍了整个地方,甚至连九子鬼母的雕像他都已倒转,却并无发现。
他退了出去。
院子里朝雾迷蒙,凋落的花木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不知何时雨又已落下。
如丝的细雨,秋风中飘飞。
秋风秋雨愁杀人。
这种天气里最好就是睡觉。
王风伸了个懒腰,转过身,走向血奴的房间。
里面有三丈宽的大床,舒适的大床,就不知他敢不敢睡下去。
棺材仍在那边墙下,空棺材,僵尸仍没有回窝。
王风走过去,看一眼又走回来,将门窗掩上,然后一纵身跳到那张床上。
他居然就在那张床上睡觉。
门被敲开的时候,已又是正午。
敲门的是两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送来了饭菜。
她们看见房中只有王风一个人,都觉得非常奇怪,却都没有问。
在妓院里混日子的人大都识相。
她们放下饭菜,将门掩上,赶紧离开。
王风当然不会叫她们把饭菜带走,他饿得已要发疯。
他张开喉咙,简直就像是将饭菜倒下去。
这顿饭下肚,他又是精力充沛,很想到外面走动一下。
他过去,拉开门,一只手霍地从外面伸入,几乎落在他的肚子上。
纤纤素手,食中两指勾起。
血奴要挖人眼珠之时,手就是那个样子。
这只手的主人却不是血奴,是另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王风只是一怔,小姑娘差点没给他吓死。
她刚要叩门,门突然打开,眼前出现了恶鬼一样的一个人,不吃惊才怪。
王风一身泥污,披头散发,面色死人似的,也的确像个恶鬼。
他似乎知道小姑娘为什么一面惊怕之色,展开那笑脸,温声道:“你找谁?”
小姑娘喘一口气,拍拍胸口道:“你原来是一个人。”
王风道:“所以你不必惊慌。”
小姑娘的面色仍未恢复正常,颤声道:“王风也就是你?”
王风笑道:“如假包换。”
小姑娘不禁亦“扑哧”一笑,道:“有人叫我来找你。”
王风道:“谁?”
小姑娘道:“甘老头。”
王风一愕道:“甘老头又是什么人?”
小姑娘诧声道:“是个铁匠,你不认识他?”
王风道:“不认识。”
小姑娘道:“这可就怪了!”
王风道:“有什么奇怪?”
小姑娘道:“方才他拿来一包东西,叫我交给你,说是你叫他打造的。”
王风一愕,忽然道:“我的确有东西拜托一个朋友找个铁匠打造,莫非他将那件事交给甘老头了?”
小姑娘道:“我们这里只有甘老头一个铁匠。”
王风恍然道:“哦?大概他又在忙着,索性叫甘老头直接拿来给我,东西在哪里?”
东西就在小姑娘手上。
是一个扁平的小铁盒,开口焊上小小的焊药。
王风接在手中,转回房内。
小姑娘也没有再说什么,自行离开。
王风一转身,面色就由恍然变作愕然。
他在这里根本没有朋友,也并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找铁匠打造,只是不想那个小姑娘再起疑心。
这个铁盒子显然是送给他的。
他绝不相信鹦鹉楼这里还有第二个王风。
到底是别人的主意还是甘老头自己的主意?盒子里装的又是什么东西?
他拿起盒子摇了摇。
“叮当”的一声从盒子里传出。
他想想,将盒子放在桌上放下,抽出腰间的短剑,挑开盒口的焊药,然后将开口对着墙壁扳开,那即使盒子里还藏有毒药暗器,亦不会射在他的身上。
盒子里并没有毒药暗器,只有大小两柄青铜钥匙,放在一团棉花之上。
钥匙上结着铜锈,无论怎样看来都不是新近打造。
王风傻了眼。
这又是什么意思?
他拿起钥匙,取出棉花,盒底下赫然放着一张白纸。
那是一张地图,简简单单画着一个庄院。
墨画的地图,上面却有两个大红色交叉,一个在围墙旁边,一个却是在一座小楼之上,旁边还有两个字——血奴。
这莫非是血奴着人送来的东西?
地图上的庄院也许就是李大娘的庄院,那座小楼也许就是血奴居住的地方。
两个红色的交叉,也许就是两柄匙孔的所在。
血奴是要他到那里去找她?
王风现在难以相信。
到了那里并不难见到李大娘。
为了阻止他见到李大娘,血奴已两次要挖掉他的眼珠,方才的一次还加上一脚。
如果不是血奴又是谁?
王风决定走一趟。
“李大娘的庄院在哪里?”
“不知道。”
王风在街上问了十多二十个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
李大娘的庄院在这个地方竟不如鹦鹉楼惹人注目?
王风不相信。
转过一个弯,他再问。
这一次,他是问一个小孩子。
初生之犊不畏虎,那个小孩子甚至将他带到庄院的门前。
这个庄院赫然就是那张纸上描画的庄院。
漆黑的大门紧闭,两边是三丈高墙,墙上倒插着锋刀。
门外没有人,门里亦听不到任何的声响,整个庄院沉浸在一种莫名的神秘阴森之中。
王风没有在庄院门前逗留,他绕着庄院一路走去。
庄院占地极广,完全独立,周围并没有接连房屋,树都没有一棵,却横跨一条溪流。
溪流之上亦是高墙,出入口都装上铁栅。
庄院的后面还有一道门,铁门。
铁门上有一个匙孔。
王风手握着两柄钥匙,实在想走上前去试试。
铁门后可能还装有铁门,那两把钥匙可能与这道铁门完全没有关系。
就这样进去的话,他极有可能被人当作个贼,如果给血奴知道,一定又走来挖他眼珠。
现在绝不是时候。
他绕过铁门,向旁边的一条小巷走去。
走出了这条小巷之后,他忽然想起了那个甘老头。
那两柄钥匙虽不是甘老头打造,开口的焊药总该是甘老头弄上去的,最低限度可以告诉他,那是什么人交托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