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巴山夜雨(第6/9页)

青年面色一变,又恢复了原有的傲气,冷笑一声说:“不错,凭姑娘的武功,可以胜得了在下,但要杀在下,恐怕也不容易。”

“哦!?你有这个把握?”

“在下当然有这个把握,大不了,在下与姑娘拼得个两败俱伤。告诉你,在下还有一个绝招没使出来,同时嘛,嘿嘿,还有一门独有的暗器没发出,再斗下去,就不知结果如何了。”

“那你不妨都抖出来试试。”

“姑娘,你真要逼在下出手么?在下这独门暗器,十分歹毒,中毒者将没救。”

“你是在吓唬我么?”

“在下所言属实。姑娘,一个人的成败,往往不只凭武功,也凭临敌时的机智。”

墨明智在旁说:“姐姐,既然这位阿哥不愿打了,姐姐何必再逼人家的?”

玉罗刹一笑,收了剑说:“我也顶胆小的,什么不害怕,就害怕歹毒的暗器。”

青年人说:“姑娘并不胆小。”

“我怎么不胆小了?”

“姑娘要是胆小,怎敢孤身一人,带着一个不会武功的弟弟,在这雨夜荒庙中出现?”

墨明智担心玉罗刹又会将事情说僵了,连忙说:“我们是来巴山寻人,遇上大雨,才在这荒庙中避雨的。”

青年人浓眉又是略略扬了扬:“你们来巴山寻人?是不是寻九幽小怪?”

墨明智不由一惊:“这——”

玉罗刹连忙向墨明智打了个眼色,制止他说下去,故意说:“是呵!你怎么知道?”

青年人冷冷“哼”了一声:“在下听闻,中原各处武林高手,云集君山,商议共同追杀九幽小怪。而上灵这老贼道,似乎风闻九幽小怪会在巴山出现,所以派了峨嵋派中的不少高手,前来巴山等着。当然,来巴山的,不只峨嵋一派,也有恒山和点苍等派的高手。”

玉罗刹问:“所以你疑心我们是峨嵋派的人?”

青年点点头:“不错,在下是有点疑心。”

“你跟九幽小怪是好朋友?”

“在下并不认识九幽小怪,更谈不上什么朋友,在下只是闻其名而已。”

“那你为什么来这里帮助九幽小怪,对付峨嵋派的?”

青年顿时咬着牙说:“在下跟上灵老贼道有一笔天大的血海深仇。不但非杀这老贼道不可,就是对峨嵋派的人,在下也绝不会手软。在这一点上,说在下帮助九幽小怪,也无不可。”

玉罗刹问:“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姑娘,何必问?”

墨明智说:“原来阿哥姓何,叫必问。”

青年人不禁莞尔:“小兄弟,不错,在下就叫何必问好了。”

墨明智疑惑:怎么他这样说的?难道他不叫何必问么?玉罗刹笑笑:“兄弟,既然人家不愿将真姓名相告,我们就不必问了!”

青年说:“姑娘请原谅,在下不是不愿相告,是有难言的苦衷。”

玉罗刹说:“我没怪你呵!你要不要坐坐,烤烤火?”

“多谢姑娘。”

青年人除下披风,在火边坐下来。墨明智问:“阿哥,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我们有一只烤山兔和两只叫化鸡。”

青年人一来为了避雨,二来也是闻到了这一股香味才来的。便不好意思地说:“要是你们有多,肯相让些,在下更多谢了!”

墨明智说:“阿哥,你别客气,我们有多,你吃吧,用不着多谢了。”

青年不由又看了看墨明智,说:“小兄弟,你心地极好,怎么跟你姐姐出来闯江湖的?看来,你们不是来寻九幽小怪的吧?”

玉罗刹狡黠地问:“你怎知我不是来寻九幽小怪?”

“在下从两方面推断,姑娘不是来寻九幽小怪。”

“哦!?哪两方面?”

“第一,姑娘要是来寻找九幽小怪,这是一场刀光剑影的交锋,怎会带着一个不会武功的兄弟?听说九幽小怪行为怪异,手段狠毒,奸诈百出,不怕令弟有危险么?第二,姑娘一身功夫,是武林中一等的上乘高手,而姑娘的武功招式,却不是少林、武当、峨嵋、点苍等派的武功。要是在下没看走眼,姑娘大概是一代女侠柳前辈的弟子。”

玉罗刹十分惊诧这青年人看出了自己的师门,看来这青年不但武功极好,武学知识也很渊博,而自己对他的剑术仍摸不着是何门派的招式,但肯定,这青年人的武功,绝不是中原武林所有的,似乎是出自西藏一派的武功,招式怪异、凶狠和快速。想追问他师从何人,看来这青年人连自己姓名也不愿意说,更不会说出他师承何人了。玉罗刹故意说:“要是我协助他们擒捉九幽小怪,阁下怎样?”

青年人考虑了一下:“要是姑娘出手,在下只好严守中立,互不相助。”

“其他门派哩?”

“那在下只有出手了,尤其是对峨嵋派人,在下绝不放过。”

墨明智问:“凡是峨嵋派的人,你都杀?”

“不错。”

“阿哥,你这样做不太过分么?”

“太过分!?”青年人双目顿时射出了两道冷电般的光芒:“可是上灵贼道,自名侠义,杀了我一家四十八口,连妇孺也不放过,他太不太过分?”

墨明智一怔:“他杀了你一家?”

“唔。”

玉罗刹疑惑地问:“这么一件惨案,怎么在江湖上没人提过的?”

青年人一声苦笑:“这事发生在五十年前,姑娘不但没出世,就是在下也没出世,何况这是发生在荒山野林中,江湖上又有谁了解真相?”

玉罗刹又问:“既然阁下没出世,又怎知道是上灵杀害了你一家?”

“是家父告诉在下的。”

“那么说,令尊是唯一活下来的人了?”

“是呵!当时家父才十岁,也中了一剑,幸而我祖母的尸体将他压在下面,令家父晕迷过去不能出声。上灵认为他已死了,疏忽了过去,要不,家父恐怕也活不到今天。”

墨明智听得血脉皆张:“上灵他真的这么残忍?”

“要不,在下怎会跟上灵这贼道有天大的血海深仇?”青年人说到这里,声音也有点哽咽了,拿着鸡肉的手也微微震颤着。

墨明智感到这阿哥一家的惨死,与刘爷爷一家的惨死有相似之处。猛然间,他想到了一件事来:莫非这位阿哥就是刘爷爷的后人?一定是了,要不,怎会同样发生在五十年前?可是刘爷爷说,他一家再没一个亲人留在世上了,难道刘爷爷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仍活着么?刘爷爷怎么这般糊涂,不去找寻自己儿子的。就是不知道,也应该向左邻右舍打听呵!又问;“阿哥,你父亲逃出来后又去了哪里?”

“家父担心上灵这贼道风闻后,一定会斩草除根,连夜带伤远走他乡,从此便隐姓埋名,不敢让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