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埋 伏(第2/5页)

那唱歌人儿趁机会,悄无声息地翩然进了那垂帘的小门里。

李存孝看见了,可是没理她,把剩下的半杯酒往中年人眼前一送,道:“喝吧。”

那中年人不英雄了,白着脸直往后退。

李存孝淡然说道:“下次逞强,最好先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收回手转身走了回去。

酒客们有的落了座,有的还站着,交头接耳,议论不已。

一个瘦老头儿匆忙地来了,躬身哈腰,诚惶诚恐地问道:“这位爷,是怎么回事,是她们冒犯了您了。”

李存孝道:“老人家是……”

瘦老头儿道:“老朽是小号的帐房。”

李存孝道:“原来是帐房先生,没什么,是我酒后失态。”

瘦老头道:“要是她们冒犯了您,您尽管说,小弟马上让她们来给您陪罪……”

李存孝淡然一笑,摇头说道:“不必了,老人家,那位姑娘已经走了。”

瘦老头怔了一怔道:“走了,不会的……”

李存孝道:“老人家若是不信,尽可进去看看。”

瘦老头儿连声唯唯道:“是,是,老朽这就进去看看,老朽这就进去看看。”

人心叵测

匆匆忙忙地又走了!

没一会儿,瘦老头儿又打那垂着珠帘的小门里出来了,脸色发白,失神落魄地走到了李存孝桌前。

李存孝道:“怎么样?还在么?”

瘦老头结结巴巴地答道:“走……走了。她……她真走了,她这一走不要紧,可把老朽害苦了。”

李存孝道:“怎么?老人家?”

瘦老头儿苦着脸道:“她到这儿来鬻歌,字据都是老朽跟她立的,说好了的,她在这儿唱一个月,包银五十两,五十两包银老朽先付了,她没唱三天就跑了,叫老朽怎么向东家交代?…

李存孝沉吟了一下道:“老人家,那位姑娘是怎么来的?”

瘦老头儿道:“是她自己找上小号的,她说她原在‘苏州’歌,到金华,来投亲不遇,想在小号唱一个月赚点盘缠。谁知道……,唉,都是老朽糊涂,这一下就是老朽把多年的积蓄赔进去也不够啊。”

李存孝探怀摸出一物,那是一小片金叶,往桌上一放推了过去,道:“老人家,那位姑娘等于是我赶走的,不能让你平白担损失,这片金叶足值五十两,请收下吧。”

瘦老头直了眼道:“这……这怎么行,老朽怎能……”

李存孝捏起那片金叶塞进了瘦老头手里道:“别说什么了,拿着吧。”

瘦老头儿涌出眼泪两眶,躬身哈腰,千恩万谢地抹着老泪走了。

满楼酒客都盯着李存孝,那目光中包含的,不知是讥笑还是敬佩。

李存孝视若无睹,他随便喝了几杯,随便吃了一点,又丢下一小块碎银,站起来走了。

临走的时候回身看了一眼,他一怔,那副座头上空了,那不凡的一男一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出了“金华第一楼”他信步街头,在那车水马龙、熙往攘来的行人中缓步走着。

天已经不早了,今天晚上离开“金华”没处去,只有在“金华”过一宿了。

有此一念,他拐进了一家客栈,招牌“聚英”两个字。

这“聚英”客栈共有两个后院,他往进了头一后院正北角上房。

洗把脸,喝口茶,灯下独坐,外面静得很,正在那儿思前想后,胸涌百念,心泛五味,一丝极其轻微的异响传人耳中。

是什么响,李存孝清楚,他当即扬眉说道:“是那位,请进来说话。”

只听院子里响进个清朗话声:“阁下好敏锐的听觉,不速之客来访,还请原谅。”

这是谁?听话声,中气足得很。

李存孝边想着边走过去开了门,门一开,他看见了,当即就是一怔。

院子里,并肩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正是“金华第一楼”是所见不凡的两人,那白衣客手里提着个人,赫然竟是那个唱歌的人儿。

定了定神,李存孝抱起了拳,道:“二位是……”

那白衣人倏然一笑道:“我二人专程来访,阁下怎么不请我二人进去坐坐。”

李存孝道:“是我失礼,二位请。”

侧身让开了进门路。

那白衣客跟那位美姑娘没客气,并肩迈进了屋,白衣客把那唱歌人儿往地上一放,含笑说道:“冒昧打扰,不便空着手来,区区薄礼,还请阁下笑纳。”

李存孝一抱拳道:“谢谢二位,请坐。”

三个人落了座,那美姑娘一双美目盯着李存孝直瞧,瞧得李存孝有点不自在。也难怪,她身边那位白衣人已然是人间罕见的美男子,可是把他跟李存孝一比,他立刻又逊色三分。

李存孝避开了那美姑娘的目光,说道:“容我先请教……”

“不敢”白衣客气笑说道:“我姓赵,这位姑娘复姓司徒,是赵某人的红粉知己。”

美姑娘娇靥微微一红,含嗅地看了白衣客一眼,道:“司徒兰”

李存孝一怔,道:“原来是‘琼瑶宫’司徒姑娘,失敬了。”

敢情眼前这位美姑娘是当世四大绝色之一的‘琼瑶宫’司徒兰,怪不得风华绝代,美艳无双。

司徒兰道:“不敢,待教。”

李存孝道:“李,李存孝。”

白衣客跟司徒兰俱是一怔,两个人互瞥了眼,司徒兰笑了,继而白衣客纵声大笑,豪情四溢:“巧,巧,巧,这才叫巧,我二人就是为李兄而来,不想误打误撞竟误碰上了。”

李存孝愕然,说道:“怎么说,二位就是为我而来的?”

白衣客道:“李兄,小弟赵玉书。”

李存孝又复一怔,道:“原来是武林四块玉中的赵公子……”

赵玉书摇头说道:“说什么武林四块玉,说什么赵公子。前者,除了楚玉轩颇令小弟心仪之外,另外两位却让小弟不敢恭维,小弟名列四块玉中,并不觉得光彩,后者,小弟赵玉书三个字比起李兄你那大名,那更是自惭渺小……”

李存孝道:“赵公子客气了,二位找我可有什么事?”

赵玉书道:“阁下先挫‘寒星’,后斗‘冷月’,大名已然传遍武林;尤其听说令狐瑶玑、温飞卿、冷凝香都是阁下的红粉知己,我二人十分心仪,所以专程赶来金华谋求一会。”

这话听得李存孝脸上一红,心中一黯,久久方强笑说道:“挫‘寒星’,斗冷月,那靠几分运气,也完全处于被动;至于后者,我一介凡夫俗子,一无家,二元业,不敢奢望大多。”

赵玉书道:“阁下忒谦,咱们一见如故,阁下的人品跟所学,我二人已亲眼瞻仰,那传闻大大地委屈了阁下。”

李存孝道:“赵公子夸奖了。”

司徒兰突然道:“李兄的师承是……”